第481章 乔小姐，你这是预料到了么
“嗯。”顾连瀚微不可闻的哼出一个音节，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瞧着他出去的背影，乔姜叹息一声。
所以，他大晚上的来到她的房间就是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也是没有办法了，谁叫她由才华呢。
对她来说简单到不行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千难万难。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传入室内，她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还打算继续睡觉手机却突然想了起来。
眉头轻皱，她顺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干什么？”
“乔姜，明天就得去上班了，我们今天逛商场去好么？”
“行。”她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倒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准备一下，稍后商场正门口等你。”
“好的，稍后见。”杜蓉挂掉电话，赶紧冲击了卫生间。
她最近发现身上的衣服有点少，还是需要去买点什么的。
想到陆青北，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他喜欢的风格是不是还和六年前一样。
乔姜来的商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杜蓉。
她也见到了她，赶紧朝着她招了招手。
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乔姜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她已经发现了，自从杜蓉那天被陆青北抱走之后，她这两天是越发的荡漾了。
“你想买什么呢？”
杜蓉伸手挽住她的手臂，俩人一起走进了商场，“我想买点衣服，最近都没有什么衣服穿了。”
闻言，乔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老实说，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杜蓉，她其实是真的不愿意出来的。
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直到现在她都还感觉凉飕飕的，全身都不舒服。
俩人一起走进商场，在里面逛了一圈，乔姜至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杜蓉挑选衣服，偶尔为她参考一下。
在杜蓉买了一堆之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兴致高涨，乔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叹息一声：“我是真的逛不动了，你自己去，我找个地方等你。”
“呵呵。”杜蓉讨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没有控制住，那我们休息一下，稍后在一起去逛。”
乔姜：“……”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很是嘈杂，让人听的不真确。
乔姜和杜蓉都没有在意，只当商场某个产品在做活动。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这巨响近了不少，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应该是吊灯之类的东西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杜蓉将手里买的战利品放到地上便准备去查看。
好奇这种东西谁都有。
“等下！”杜蓉刚准备起身查看便被乔姜一把摁住了。
瞧着乔姜眼底的严肃和认真，杜蓉有一瞬间的茫然和不解，一颗心也慢慢的悬了起来。
乔姜的这种眼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过了。
她认真解剖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
可是此刻看到这种表情总是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乔姜，怎么了么？”
说着，她目光在商场理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类似尸体的的东西，这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乔姜摁着她的身子，没有回头，一双眼睛怔怔的直视着前方，嫣红的唇瓣缓缓吐出两个字，“枪声。”
闻言，杜蓉瞳孔不可置信的缩了一下，“会不会是听错了？
这里可是雪阳市，谁敢公然持枪。
“看来我昨晚做的梦真的不是什么好梦，不要起身，我们爬到那边去。”
杜蓉点了点头，眼里也是一片凝重。
雪阳市如果发生大事……
脑海里，突然就划过了陆青北的面容。
她怕他会有危险。
杜蓉沉默不语的会跟上乔姜的动作，俩人在悄无声息的移动到了安全的地方。
杜蓉抬眸看向乔姜。
“乔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姜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因为那边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眉头紧紧地皱着，整个脑海里所浮现的都是刚刚的爆响。
这件事估计不简单。
她扭头看了一眼杜蓉，红唇轻轻的吐出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刚刚有人被枪杀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杜蓉惊愕的捂住嘴。
“这里可是雪阳市最大的商场，顾氏旗下产业，敢在这里乱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闻言，乔姜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亡命之徒就是****。”
“那你说什么的几率大一点？”两者之差，结果定然是截然相反的。
乔姜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眉宇间全是严肃。
现在，大门估计全是人把手，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不只是她们，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出不去。
如果冒然出现在人前，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赶紧交代了一句，“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杜蓉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乔姜，那有一个人。”
杜蓉的惊呼声传入耳膜，她抬眸看了过去，只见转角处一人倒在血泊里，不知是死是活。
眉头轻皱，她赶紧走了过去。
片刻的检查之后，她悠悠的叹息一声：“已经死了。”
杜蓉惊讶的后退一步。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一般只存在于电影的画面，真真确确的发生在了她的周边。
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她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小心点，附近应该由狙击手。”
乔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乔姜，我害怕。”杜蓉蹲在墙角，警惕的看着四周，“你怎么知道有狙击手？”
乔姜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他身上的伤口是极远距离射击伤，弹头在有效射程内，近，远距离射击所致的射入口邢台没有比较特殊的改变。”
“随着射击距离的增加，擦拭轮反应的逐渐不明显，另外，由于弹头旋转力度逐渐减弱，射入口克会增大且伴有创缘的细小撕裂。”
瞧着杜蓉一脸茫然的样子，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简单来说，弹头在有效射程以外作用于人体皮肤组织可产生两种结果，一是射入口形态极不典型，尤其是皮肤组织的缺损不显著。”
“这是由于弹头飞行的动能很小，或者呈翻滚式飞行的结果。”
闻言，杜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你都知道？”
乔姜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止知道他是死于远距离射击。”
她神色依旧严肃，“能用得起这种枪的，得拥有适当的财富。”
杜垂在身侧的拳头瞬间变捏了起来，可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乔姜，那怎么办？我们走楼梯下去。”
“不行。”她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既然能选在顾氏旗下的商场，便说明来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根本不惧怕警方。“
说着，她无奈的吐出一声叹息：“下面的出口肯定全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下去就是自寻死路，往上走！”
杜蓉狼狈的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抹懊恼。
“抱歉乔姜，如果不是我找你来逛商场，你就不会被困在里面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她便哭了出来，整个人伤心的不得了。
乔姜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怪你。”
假如她今天死了，她也认了。
这条命本来就是借来的。
只是……
放不下顾连城那个龟毛的男人。
杜蓉抹了一把眼泪，默默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她一定要努力的活到最后，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也没有得到陆青北的原谅。
也还没有机会好好的抱一抱他，跟他说上一声：对不起。
似乎是想到什么，杜蓉诧异的看向乔姜。
“乔姜，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枪的？”
闻言，她有一瞬间的微怔。
“曾今，顾连城告诉过我听声音识别枪支型号的办法，这枪，他刚好跟我讲过。”
当初也只是一笑置之，却不想，今日，居然会被自己遇上了。
她沉沉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想必，压力肯定很大吧。
听着路南的汇报，顾连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于瞬间覆上了一层寒冰。
不知死活！
下一刻，他却突然吩咐道：“集结警力，通知技术，将里面的监控调出来。”
挂掉电话，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美如妖孽的俊颜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冰，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漠的气息。
正在这个时候，路南又从后面追了上来，“总警司，不好了。”
他凝眉看着他，语气冰冷，“什么？”
路南复杂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纠结了片刻，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叫人心碎的消息。
“刚刚得到消息，乔姜和杜蓉也在商场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众多人质中的一员。”
“……”闻言，顾连城瞳孔猛地一缩，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就此凝固了。
他怔怔的看着路南，半天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一刻，路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总警司原本可以沉着冷静的去面对罪犯。
可是此刻，他的软肋被人捏住了。
在商场里面的人可是他的乔小姜。
如果被人看到，定然会被认出来。
曾经，她在媒体镜头下的一场解剖，轰动全市。
男人喉结滚动，班上之后他才艰难的吐出一个音节，“嗯。”
路南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他在隐忍。
他是雪阳市的总警司，如果他都不行了，那便再没有人去主持大局了。
雪阳市的市民还有乔姜都在等着他的营救。
他的身上背负着无比沉重的担子，重的几乎压弯了腰。
“走吧。”沉寂之后，他声音沙哑的吐出两个音节，率先坐进了车里。
路南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乔姜，你一定要好好的。
希望上天能够对总警司仁慈一点。
顾连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商场，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却被警员疏散开来。
他的到来也为大家带来了希望。
“哥。”见到他，于望舒赶紧走了上来，“哥，你一定要冷静，现在商场里面全都是人，还有人质，他们正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人，不愿意配合的全部都枪杀了，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一楼了。”
顿了顿，他神情复杂的在顾连城身上扫过。
“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乔姜和杜蓉，监控里也没有发现，估计是躲到死角处了。”
顾连城神情冷冽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目光仿佛穿透一切看到了商场的最里面。
眼底，是叫人心疼的担忧和害怕。
把他此刻的模样看在眼里，于望舒抿了抿唇瓣，“哥，我会吩咐下去，优先营救乔姜的。”
闻言，他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
“一视同仁。”
“……”于望舒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连城。
“哥，你确定么？”
顾连城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前走去。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救乔小姜，想要她先平安。
可是，他不能。
一旦重点营救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一旦发现端倪，乔小姜的身份定然很快就会暴露。
那么，一切就都危险了。
他只希望她能够在那栋楼里能够躲到最后。
等到他胜利的那一刻。
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桩，他却没有一次这么的坐立难安。
这个时候，商场里为首的一人却忽然朝着其中一个监控探头看了过来，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一身黑色西服，头上带着一顶帽子，还有墨镜，脸上却是玩世不恭的笑。
透过屏幕，他笑的毫不在乎。
他悠然的靠坐在椅子上，唇瓣轻轻开启，“十分钟内，我需要看到顾连城出现在我面前，记住，是一个人，如果带了人或者是没有出现，那么，我便开始屠杀人质了。”
说着，他举起手枪，对着探头开了一枪。
顾连城站在静静站在原地，清寒的眸子不见一丝亮光。
正在这个时候，陆青北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满脸阴郁，神情冷漠，似乎正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在众人眼中，这还是第一次见陆青北这个失态的模样。
“顾连城，我请求你马上去救人，商场里还有那么多的人质，你要让其血流成河么？”
顾连城冷漠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陆警司，你失态了。”
陆青北怒火高涨，似乎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顾连城，你要是怕死就让我去。”
顾连城没有理会他，他目光落在路南身上，低低的吩咐出声。
“吩咐下去，派人换上和他们一样的服装，然后从西江大厦进入天福商场顶楼，在进入商场，逐一将人暗杀，我从正门进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听着他的布置，陆青北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复杂，然后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他神色淡淡的瞟了一眼陆青北，面上一片沉静，让人无法窥探他此时此刻的思想。
“不必了。”他开口拒绝，“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会给我拖后退。”
陆青北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知道那个女人身陷里面的时候他就冷静不下来了。
她随时都可能成为不法分子枪支底下的牺牲品。
她欠他的都还没有还清，怎么能先他一步离开。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阻止这股情绪的蔓延，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不顾形象的踢上跟前的东西。
一阵嘈杂声响起，满室的凌乱。
瞧着他的举动，顾连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虽然不应该，可是他理解他。
因为此刻，乔小姜还在里面，生死不明。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许多市民的生死。
没有再说话，他抬脚往外面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于望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透着一股难言的激动。
“哥，你快来看，我看到乔姜了，她……”
于望舒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连城转身的动作也在瞬间僵住了。
他瞳孔微缩，竟是了连转身也不敢了。
他害怕！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感觉。
拿种感觉就犹如跗骨之蛆，缠绕在那的身上，挥之不去。
他的手脚也在瞬间冰凉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于望舒目光定格在画面上，瞳孔忍不住的缩了一下，“哥……”
他艰涩的吐出一个音节，目光呆呆的看着监控里面呈现除来的画面，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该说点什么。
顾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还得去救人，在去之前，他想知道乔小姜的生死。
他转身，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目光直视监控。
此刻，也只有他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当看到里面的画面时，他瞳孔忍不住的缩了一下。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此刻，她披着一头长发，红唇妖娆，媚眼如丝，身上的外套早已经不知所踪，一件贴身的背心紧紧的贴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段完全的勾勒了除来。
前面，是搜寻的人，个个手中都有枪支。
而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就这样走了出来。
顾连城眸色一紧，全身血液似乎就此凝固。
这个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凶悍的歹徒，她悠悠的勾起红唇，“哥哥，你们干什么呢？”
她声音轻柔，透着丝丝的妩媚，像是很容易便让人醉死在那一片铺天盖地的妖华当中。
只要是个男人，便无法抵挡她的诱惑。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果然，为首的一个人男人扔下抢朝着她走了过来。
“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睡着了，醒来就看见哥哥。”
她白嫩的小手轻轻拂过男人的胸膛，撩拨的味道十足。
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
就在这个时候，她利落的拔出藏在身上的解剖刀。
“唔！”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直挺挺的躺了下来，嫣红的血液瞬间弥漫了整个地板。
他的脖颈上有一条细小的伤口，此刻，已经被血液浸染。
乔姜神色冷漠的看着他，轻轻擦拭过手中的解剖刀。
监控前，于望舒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他就想知道哥是怎么想。
以前，听乔姜说想给你一刀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似乎不只是开玩笑的。
她竟然真的敢杀人。
他原本以为，她只敢在死人身上动刀。
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他默默的往边上挪了挪。
乔姜以前好像说过要把他的皮从头到脚整张剥下来着。
看着这一幕，顾连城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没有再犹豫，他大步走了出去。
只要知道乔小姜还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监控里的女人，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她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法医，她有最精湛的解剖技术。
她说过，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将人的尺骨给剖出来。
他以为，她是威胁。
他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便会死亡，她却能从容不迫的将解剖刀刺进活人最致命的地方。
她是法医，总是能完美的一刀毙命。
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路南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总警司，你不能进去，他们明显就是冲你来的，你这么毫无准备的进去，九死一生。”
“有些事儿，总是需要人去做的。”
吐出一句，他绕过路南便走。
“总警司……”
“你在外面接应就行。”
瞧着他的背影，路南没有再动。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雪阳市总警司这不只是一个职位。
他的身上背负着所有人的安危。
就比如刚刚，陆青北可以毫无顾忌的发脾气，因为他爱的女人深陷其中。
可是总警司却只能冷静。
或者是逼迫自己冷静。
因为他不止要乔姜平安，更要那些人质平安。
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雪阳市的冬季来的很快，而这个冬天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顾连瀚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巨大的屏幕上呈现出来的是商场里的一幕。
当画面却换，他瞳孔突然一缩。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瞧着画面中的女人，他眸色微微一紧。
没有多想，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杨超楠的声音，“先生，怎么了么？”
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乔姜在商场里。”
“……”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杨超楠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知道了先生，我会吩咐下去的。”
“嗯。”他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音节，而后挂断了电话。
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屏幕。
画面中的女人白色的吊带上已经沾染了灼目的鲜血。
她站在楼道上，解剖刀正滴着嫣红的鲜血。
他的目的是要顾连城和整个商场一起消亡，可是……
他沉沉的叹息一声。
乔姜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注意。
她和杜蓉都被逼到了死角。
人群缓缓散开，带着帽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他的目光在乔姜身上扫过，“区区一个女人，杀了我那么多兄弟？”
乔姜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她真的已经很累了。
“你是谁？”
乔姜没有说话，她一双眸子沉着一抹冷光，“我是你爹！”
闻言，男人眼底清晰的闪过一抹杀气。
没有多想，他猛地掏出手枪，直指乔姜。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走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他视线再一次的在乔姜身上扫过，“再给你这个女人一次机会，跪下求饶，我就放了你。”
闻言，杜蓉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角。
“乔姜，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下跪求饶吧。”
“……”她扭头，极度嫌弃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能不能不贪生怕死的？”
杜蓉：“……”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再一次的举起了手枪。
他跟前的人立即阻止道：“哥，刚刚那边来电话了，说是放了这个女人，不准伤害到她丝毫。”
“你懂什么！”他呵斥出声，“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先生会真的怪我么？”
他看向乔姜，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沉闷的枪声突然响起，男人瞪着一双眼睛倒在了地上。
乔姜瞳孔微缩。
她环视四周，不见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就说明有人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眸子微微一凝。
幕后之人，为什么要放了她？
……
顾连城刚刚走进商场，便被无数人围住了，扫了一眼那黑压压指着自己的枪，他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
他环视商场内，却不见领头的人。
心里陡然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难道是乔小姜出事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进耳膜。
“顾先生，别来无恙。”
他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袭裁剪合身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斯文俊朗。
顾连城警惕的看着他，“乔姜呢？”
“顾先生别急嘛，我想跟你做个游戏。”
话落，乔姜和杜蓉就被人带了上来。
这是顾连城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乔姜。
她的身上是四溅的鲜血，头发湿透的粘在她清透的面颊上。
见到他，她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顾连城看到她用唇形说道：真特么刺激！
顾连城：“……”
杨超楠抬手，一柄黑色的手枪便抵在了她的太阳穴处。
“据说顾先生对这位乔小姐情有独钟，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质和她，你选谁？”
闻言，顾连城俊美的五官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看着他，整个人好像笼罩了一层绝美的画皮，让人无法窥探他此刻的情绪。
杨超楠脸上始终带着笑。
那笑，意味深长。
既然先生对乔小姐有那方面的意思，不如，他来帮他一把。
今日，如果顾连城选择了这些人质，那他与乔姜之间便再无可能。
如果他选择了乔姜，那么，他这个总警司也算是做到头了。
顾连城下意识的看向乔姜，她也看着他。
“顾先生，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杨超楠低低的催促道。
“总警司你救救我们。”
“总警司，我不想死，你救救我们。”
“总警司，我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如果我死了，那她怎么办？”
“总警司……”
一声又一声的总警司传入耳膜，搅得他心绪不宁。
乔姜静静的站在一侧，她面无表情，不悲不喜。
恰在此时，杨超楠突然开了一枪。
子弹贴着乔姜的面颊擦过，顷刻之间，她侧脸便是一片灼目的殷红。
而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顾连城。
“呵呵！”杨超楠低低的笑了一声，那声音温柔轻盈。
而乔姜在里面听到了笑里藏刀的味道。
他说，“看来，顾先生是选乔小姐了。”
话落，他突然朝着人群中随便开了一枪。
一阵嘈杂声响起，宣告着一名人质的死亡。
顾连城眸色一紧，漆黑的瞳孔深处暗流涌动。
杨超楠脸上笑容依旧，仿佛人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举起手枪，目标依旧是人质。
正在这个时候，顾连城菲薄的唇瓣轻轻开启。
吐出的两个字，是乔姜穷其一生也无法挣脱的魔咒。
“人质。”
杨超楠下意识的看向乔姜。
她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容，那笑，仿佛早已经洞悉一切。
“乔小姐，你这是预料到了么？”
乔姜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面熟，可是，她想不起来了。
“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这么多人，这笔买卖，不亏。”
瞧着他出去的背影，乔姜叹息一声。
所以，他大晚上的来到她的房间就是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也是没有办法了，谁叫她由才华呢。
对她来说简单到不行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千难万难。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传入室内，她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还打算继续睡觉手机却突然想了起来。
眉头轻皱，她顺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干什么？”
“乔姜，明天就得去上班了，我们今天逛商场去好么？”
“行。”她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倒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准备一下，稍后商场正门口等你。”
“好的，稍后见。”杜蓉挂掉电话，赶紧冲击了卫生间。
她最近发现身上的衣服有点少，还是需要去买点什么的。
想到陆青北，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他喜欢的风格是不是还和六年前一样。
乔姜来的商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杜蓉。
她也见到了她，赶紧朝着她招了招手。
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乔姜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她已经发现了，自从杜蓉那天被陆青北抱走之后，她这两天是越发的荡漾了。
“你想买什么呢？”
杜蓉伸手挽住她的手臂，俩人一起走进了商场，“我想买点衣服，最近都没有什么衣服穿了。”
闻言，乔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老实说，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杜蓉，她其实是真的不愿意出来的。
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直到现在她都还感觉凉飕飕的，全身都不舒服。
俩人一起走进商场，在里面逛了一圈，乔姜至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杜蓉挑选衣服，偶尔为她参考一下。
在杜蓉买了一堆之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兴致高涨，乔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叹息一声：“我是真的逛不动了，你自己去，我找个地方等你。”
“呵呵。”杜蓉讨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没有控制住，那我们休息一下，稍后在一起去逛。”
乔姜：“……”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很是嘈杂，让人听的不真确。
乔姜和杜蓉都没有在意，只当商场某个产品在做活动。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这巨响近了不少，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应该是吊灯之类的东西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杜蓉将手里买的战利品放到地上便准备去查看。
好奇这种东西谁都有。
“等下！”杜蓉刚准备起身查看便被乔姜一把摁住了。
瞧着乔姜眼底的严肃和认真，杜蓉有一瞬间的茫然和不解，一颗心也慢慢的悬了起来。
乔姜的这种眼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过了。
她认真解剖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
可是此刻看到这种表情总是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乔姜，怎么了么？”
说着，她目光在商场理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类似尸体的的东西，这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乔姜摁着她的身子，没有回头，一双眼睛怔怔的直视着前方，嫣红的唇瓣缓缓吐出两个字，“枪声。”
闻言，杜蓉瞳孔不可置信的缩了一下，“会不会是听错了？
这里可是雪阳市，谁敢公然持枪。
“看来我昨晚做的梦真的不是什么好梦，不要起身，我们爬到那边去。”
杜蓉点了点头，眼里也是一片凝重。
雪阳市如果发生大事……
脑海里，突然就划过了陆青北的面容。
她怕他会有危险。
杜蓉沉默不语的会跟上乔姜的动作，俩人在悄无声息的移动到了安全的地方。
杜蓉抬眸看向乔姜。
“乔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姜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因为那边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眉头紧紧地皱着，整个脑海里所浮现的都是刚刚的爆响。
这件事估计不简单。
她扭头看了一眼杜蓉，红唇轻轻的吐出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刚刚有人被枪杀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杜蓉惊愕的捂住嘴。
“这里可是雪阳市最大的商场，顾氏旗下产业，敢在这里乱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闻言，乔姜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亡命之徒就是****。”
“那你说什么的几率大一点？”两者之差，结果定然是截然相反的。
乔姜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眉宇间全是严肃。
现在，大门估计全是人把手，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不只是她们，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出不去。
如果冒然出现在人前，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赶紧交代了一句，“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杜蓉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乔姜，那有一个人。”
杜蓉的惊呼声传入耳膜，她抬眸看了过去，只见转角处一人倒在血泊里，不知是死是活。
眉头轻皱，她赶紧走了过去。
片刻的检查之后，她悠悠的叹息一声：“已经死了。”
杜蓉惊讶的后退一步。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一般只存在于电影的画面，真真确确的发生在了她的周边。
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她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小心点，附近应该由狙击手。”
乔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乔姜，我害怕。”杜蓉蹲在墙角，警惕的看着四周，“你怎么知道有狙击手？”
乔姜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他身上的伤口是极远距离射击伤，弹头在有效射程内，近，远距离射击所致的射入口邢台没有比较特殊的改变。”
“随着射击距离的增加，擦拭轮反应的逐渐不明显，另外，由于弹头旋转力度逐渐减弱，射入口克会增大且伴有创缘的细小撕裂。”
瞧着杜蓉一脸茫然的样子，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简单来说，弹头在有效射程以外作用于人体皮肤组织可产生两种结果，一是射入口形态极不典型，尤其是皮肤组织的缺损不显著。”
“这是由于弹头飞行的动能很小，或者呈翻滚式飞行的结果。”
闻言，杜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你都知道？”
乔姜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止知道他是死于远距离射击。”
她神色依旧严肃，“能用得起这种枪的，得拥有适当的财富。”
杜垂在身侧的拳头瞬间变捏了起来，可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乔姜，那怎么办？我们走楼梯下去。”
“不行。”她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既然能选在顾氏旗下的商场，便说明来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根本不惧怕警方。“
说着，她无奈的吐出一声叹息：“下面的出口肯定全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下去就是自寻死路，往上走！”
杜蓉狼狈的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抹懊恼。
“抱歉乔姜，如果不是我找你来逛商场，你就不会被困在里面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她便哭了出来，整个人伤心的不得了。
乔姜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怪你。”
假如她今天死了，她也认了。
这条命本来就是借来的。
只是……
放不下顾连城那个龟毛的男人。
杜蓉抹了一把眼泪，默默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她一定要努力的活到最后，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也没有得到陆青北的原谅。
也还没有机会好好的抱一抱他，跟他说上一声：对不起。
似乎是想到什么，杜蓉诧异的看向乔姜。
“乔姜，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枪的？”
闻言，她有一瞬间的微怔。
“曾今，顾连城告诉过我听声音识别枪支型号的办法，这枪，他刚好跟我讲过。”
当初也只是一笑置之，却不想，今日，居然会被自己遇上了。
她沉沉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想必，压力肯定很大吧。
听着路南的汇报，顾连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于瞬间覆上了一层寒冰。
不知死活！
下一刻，他却突然吩咐道：“集结警力，通知技术，将里面的监控调出来。”
挂掉电话，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美如妖孽的俊颜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冰，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漠的气息。
正在这个时候，路南又从后面追了上来，“总警司，不好了。”
他凝眉看着他，语气冰冷，“什么？”
路南复杂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纠结了片刻，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叫人心碎的消息。
“刚刚得到消息，乔姜和杜蓉也在商场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众多人质中的一员。”
“……”闻言，顾连城瞳孔猛地一缩，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就此凝固了。
他怔怔的看着路南，半天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一刻，路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总警司原本可以沉着冷静的去面对罪犯。
可是此刻，他的软肋被人捏住了。
在商场里面的人可是他的乔小姜。
如果被人看到，定然会被认出来。
曾经，她在媒体镜头下的一场解剖，轰动全市。
男人喉结滚动，班上之后他才艰难的吐出一个音节，“嗯。”
路南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他在隐忍。
他是雪阳市的总警司，如果他都不行了，那便再没有人去主持大局了。
雪阳市的市民还有乔姜都在等着他的营救。
他的身上背负着无比沉重的担子，重的几乎压弯了腰。
“走吧。”沉寂之后，他声音沙哑的吐出两个音节，率先坐进了车里。
路南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乔姜，你一定要好好的。
希望上天能够对总警司仁慈一点。
顾连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商场，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却被警员疏散开来。
他的到来也为大家带来了希望。
“哥。”见到他，于望舒赶紧走了上来，“哥，你一定要冷静，现在商场里面全都是人，还有人质，他们正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人，不愿意配合的全部都枪杀了，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一楼了。”
顿了顿，他神情复杂的在顾连城身上扫过。
“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乔姜和杜蓉，监控里也没有发现，估计是躲到死角处了。”
顾连城神情冷冽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目光仿佛穿透一切看到了商场的最里面。
眼底，是叫人心疼的担忧和害怕。
把他此刻的模样看在眼里，于望舒抿了抿唇瓣，“哥，我会吩咐下去，优先营救乔姜的。”
闻言，他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
“一视同仁。”
“……”于望舒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连城。
“哥，你确定么？”
顾连城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前走去。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救乔小姜，想要她先平安。
可是，他不能。
一旦重点营救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一旦发现端倪，乔小姜的身份定然很快就会暴露。
那么，一切就都危险了。
他只希望她能够在那栋楼里能够躲到最后。
等到他胜利的那一刻。
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桩，他却没有一次这么的坐立难安。
这个时候，商场里为首的一人却忽然朝着其中一个监控探头看了过来，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一身黑色西服，头上带着一顶帽子，还有墨镜，脸上却是玩世不恭的笑。
透过屏幕，他笑的毫不在乎。
他悠然的靠坐在椅子上，唇瓣轻轻开启，“十分钟内，我需要看到顾连城出现在我面前，记住，是一个人，如果带了人或者是没有出现，那么，我便开始屠杀人质了。”
说着，他举起手枪，对着探头开了一枪。
顾连城站在静静站在原地，清寒的眸子不见一丝亮光。
正在这个时候，陆青北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满脸阴郁，神情冷漠，似乎正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在众人眼中，这还是第一次见陆青北这个失态的模样。
“顾连城，我请求你马上去救人，商场里还有那么多的人质，你要让其血流成河么？”
顾连城冷漠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陆警司，你失态了。”
陆青北怒火高涨，似乎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顾连城，你要是怕死就让我去。”
顾连城没有理会他，他目光落在路南身上，低低的吩咐出声。
“吩咐下去，派人换上和他们一样的服装，然后从西江大厦进入天福商场顶楼，在进入商场，逐一将人暗杀，我从正门进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听着他的布置，陆青北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复杂，然后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他神色淡淡的瞟了一眼陆青北，面上一片沉静，让人无法窥探他此时此刻的思想。
“不必了。”他开口拒绝，“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会给我拖后退。”
陆青北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知道那个女人身陷里面的时候他就冷静不下来了。
她随时都可能成为不法分子枪支底下的牺牲品。
她欠他的都还没有还清，怎么能先他一步离开。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阻止这股情绪的蔓延，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不顾形象的踢上跟前的东西。
一阵嘈杂声响起，满室的凌乱。
瞧着他的举动，顾连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虽然不应该，可是他理解他。
因为此刻，乔小姜还在里面，生死不明。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许多市民的生死。
没有再说话，他抬脚往外面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于望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透着一股难言的激动。
“哥，你快来看，我看到乔姜了，她……”
于望舒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连城转身的动作也在瞬间僵住了。
他瞳孔微缩，竟是了连转身也不敢了。
他害怕！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感觉。
拿种感觉就犹如跗骨之蛆，缠绕在那的身上，挥之不去。
他的手脚也在瞬间冰凉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于望舒目光定格在画面上，瞳孔忍不住的缩了一下，“哥……”
他艰涩的吐出一个音节，目光呆呆的看着监控里面呈现除来的画面，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该说点什么。
顾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还得去救人，在去之前，他想知道乔小姜的生死。
他转身，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目光直视监控。
此刻，也只有他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当看到里面的画面时，他瞳孔忍不住的缩了一下。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此刻，她披着一头长发，红唇妖娆，媚眼如丝，身上的外套早已经不知所踪，一件贴身的背心紧紧的贴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段完全的勾勒了除来。
前面，是搜寻的人，个个手中都有枪支。
而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就这样走了出来。
顾连城眸色一紧，全身血液似乎就此凝固。
这个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凶悍的歹徒，她悠悠的勾起红唇，“哥哥，你们干什么呢？”
她声音轻柔，透着丝丝的妩媚，像是很容易便让人醉死在那一片铺天盖地的妖华当中。
只要是个男人，便无法抵挡她的诱惑。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果然，为首的一个人男人扔下抢朝着她走了过来。
“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睡着了，醒来就看见哥哥。”
她白嫩的小手轻轻拂过男人的胸膛，撩拨的味道十足。
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
就在这个时候，她利落的拔出藏在身上的解剖刀。
“唔！”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直挺挺的躺了下来，嫣红的血液瞬间弥漫了整个地板。
他的脖颈上有一条细小的伤口，此刻，已经被血液浸染。
乔姜神色冷漠的看着他，轻轻擦拭过手中的解剖刀。
监控前，于望舒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他就想知道哥是怎么想。
以前，听乔姜说想给你一刀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似乎不只是开玩笑的。
她竟然真的敢杀人。
他原本以为，她只敢在死人身上动刀。
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他默默的往边上挪了挪。
乔姜以前好像说过要把他的皮从头到脚整张剥下来着。
看着这一幕，顾连城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没有再犹豫，他大步走了出去。
只要知道乔小姜还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监控里的女人，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她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法医，她有最精湛的解剖技术。
她说过，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将人的尺骨给剖出来。
他以为，她是威胁。
他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便会死亡，她却能从容不迫的将解剖刀刺进活人最致命的地方。
她是法医，总是能完美的一刀毙命。
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路南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总警司，你不能进去，他们明显就是冲你来的，你这么毫无准备的进去，九死一生。”
“有些事儿，总是需要人去做的。”
吐出一句，他绕过路南便走。
“总警司……”
“你在外面接应就行。”
瞧着他的背影，路南没有再动。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雪阳市总警司这不只是一个职位。
他的身上背负着所有人的安危。
就比如刚刚，陆青北可以毫无顾忌的发脾气，因为他爱的女人深陷其中。
可是总警司却只能冷静。
或者是逼迫自己冷静。
因为他不止要乔姜平安，更要那些人质平安。
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雪阳市的冬季来的很快，而这个冬天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顾连瀚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巨大的屏幕上呈现出来的是商场里的一幕。
当画面却换，他瞳孔突然一缩。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瞧着画面中的女人，他眸色微微一紧。
没有多想，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杨超楠的声音，“先生，怎么了么？”
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乔姜在商场里。”
“……”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杨超楠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知道了先生，我会吩咐下去的。”
“嗯。”他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音节，而后挂断了电话。
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屏幕。
画面中的女人白色的吊带上已经沾染了灼目的鲜血。
她站在楼道上，解剖刀正滴着嫣红的鲜血。
他的目的是要顾连城和整个商场一起消亡，可是……
他沉沉的叹息一声。
乔姜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注意。
她和杜蓉都被逼到了死角。
人群缓缓散开，带着帽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他的目光在乔姜身上扫过，“区区一个女人，杀了我那么多兄弟？”
乔姜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她真的已经很累了。
“你是谁？”
乔姜没有说话，她一双眸子沉着一抹冷光，“我是你爹！”
闻言，男人眼底清晰的闪过一抹杀气。
没有多想，他猛地掏出手枪，直指乔姜。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走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他视线再一次的在乔姜身上扫过，“再给你这个女人一次机会，跪下求饶，我就放了你。”
闻言，杜蓉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角。
“乔姜，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下跪求饶吧。”
“……”她扭头，极度嫌弃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能不能不贪生怕死的？”
杜蓉：“……”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再一次的举起了手枪。
他跟前的人立即阻止道：“哥，刚刚那边来电话了，说是放了这个女人，不准伤害到她丝毫。”
“你懂什么！”他呵斥出声，“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先生会真的怪我么？”
他看向乔姜，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沉闷的枪声突然响起，男人瞪着一双眼睛倒在了地上。
乔姜瞳孔微缩。
她环视四周，不见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就说明有人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眸子微微一凝。
幕后之人，为什么要放了她？
……
顾连城刚刚走进商场，便被无数人围住了，扫了一眼那黑压压指着自己的枪，他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
他环视商场内，却不见领头的人。
心里陡然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难道是乔小姜出事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进耳膜。
“顾先生，别来无恙。”
他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袭裁剪合身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斯文俊朗。
顾连城警惕的看着他，“乔姜呢？”
“顾先生别急嘛，我想跟你做个游戏。”
话落，乔姜和杜蓉就被人带了上来。
这是顾连城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乔姜。
她的身上是四溅的鲜血，头发湿透的粘在她清透的面颊上。
见到他，她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顾连城看到她用唇形说道：真特么刺激！
顾连城：“……”
杨超楠抬手，一柄黑色的手枪便抵在了她的太阳穴处。
“据说顾先生对这位乔小姐情有独钟，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质和她，你选谁？”
闻言，顾连城俊美的五官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看着他，整个人好像笼罩了一层绝美的画皮，让人无法窥探他此刻的情绪。
杨超楠脸上始终带着笑。
那笑，意味深长。
既然先生对乔小姐有那方面的意思，不如，他来帮他一把。
今日，如果顾连城选择了这些人质，那他与乔姜之间便再无可能。
如果他选择了乔姜，那么，他这个总警司也算是做到头了。
顾连城下意识的看向乔姜，她也看着他。
“顾先生，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杨超楠低低的催促道。
“总警司你救救我们。”
“总警司，我不想死，你救救我们。”
“总警司，我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如果我死了，那她怎么办？”
“总警司……”
一声又一声的总警司传入耳膜，搅得他心绪不宁。
乔姜静静的站在一侧，她面无表情，不悲不喜。
恰在此时，杨超楠突然开了一枪。
子弹贴着乔姜的面颊擦过，顷刻之间，她侧脸便是一片灼目的殷红。
而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顾连城。
“呵呵！”杨超楠低低的笑了一声，那声音温柔轻盈。
而乔姜在里面听到了笑里藏刀的味道。
他说，“看来，顾先生是选乔小姐了。”
话落，他突然朝着人群中随便开了一枪。
一阵嘈杂声响起，宣告着一名人质的死亡。
顾连城眸色一紧，漆黑的瞳孔深处暗流涌动。
杨超楠脸上笑容依旧，仿佛人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举起手枪，目标依旧是人质。
正在这个时候，顾连城菲薄的唇瓣轻轻开启。
吐出的两个字，是乔姜穷其一生也无法挣脱的魔咒。
“人质。”
杨超楠下意识的看向乔姜。
她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容，那笑，仿佛早已经洞悉一切。
“乔小姐，你这是预料到了么？”
乔姜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面熟，可是，她想不起来了。
“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这么多人，这笔买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