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 牵绊
  “什么机会?”
  阿雅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
  “你还记得刚才李咪咪与王丽丽找你做什么么?”我提示。
  “是我帮他们删除监控,他们好甩锅给那两个民工,自己逃避造成火灾的责任。”阿雅说。
  “你会答应她们么?”我继续问阿雅。
  “当然不会了,刚才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我也是有自己原则的。”阿雅对我说。
  “答应她们。”我告诉阿雅。
  “答应?怎么能答应呢?欢喜你……”阿雅不明白。
  “你别一惊一乍的,听我说完。我们答应删除监控,但是这事不能由你出面,而是让你爸出面。让你爸做这事,然后我们事先把那份监控视频复制一份,再举报到有关部门,到时候你爸不就傻眼了么?他这是做什么?这是知法犯法,这是包庇,这是毁灭罪证。虽然不算是什么大罪吧,但是坐上半年牢不过分吧?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完成离婚,分割财产的事情了。等你爸从牢里面出来,他就是再不答应,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暗气暗憋。你说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你爸受到了惩罚。王丽丽和李咪咪家同样受到了惩罚,还会因为钻空子,销毁罪证被惩罚得更重。”
  越说,我越觉得自己提出的建议是很高明的。
  一举多得。
  一箭双雕。
  “阿雅,之前你和阿姨都太被动了。你们都是把命运寄托在你爸的选择上,自己只能任人摆布。现在到了你们掌握自己主动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就是大家比狠的时候,谁更狠,谁就更能保护自己的利益。一味的退让,只能让自己成为待宰的羔羊,被人欺负。之前那个贱男总是伤你母亲的心,现在你们联手,把他送到牢房里面去。不但可以要回自己的财产,还可以也让你爸爸品尝一下伤心的滋味。是他先背叛婚姻和家庭的,现在就让他尝一下,被最亲近的人出卖是什么滋味,,也是不错的。”
  阿雅终于跟上了我的节奏。
  “这不是要陷害我爸么?这样合适么?”她有些犹豫、纠结。
  “呵呵,坏人给好人栽赃,那叫陷害。好人给坏人挖坑,那就叫设计了,这一点你要分清。阿雅,对付你爸这样的一个渣男,你不能太老实的。太守规矩,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还有,就算我们是陷害他的,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你爸能坚持原则,和你一样,不愿意把黑锅甩给那些民工,我们就是再算计也没用。相反,他要是同意了陷害民工的主意,就说明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你们无情,对外人更无情。那么就是他做初一,你做十五了。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陷害别人,那么也就别抱怨被人冤枉、陷害了。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做的孽自己报,他是活该的。”
  “可是……”
  阿雅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让任何一个人去陷害自己的父亲。
  那怕是一个混蛋父亲。
  也都是需要勇气的。
  “阿雅,你在老家见过我哥哥了是吧?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白痴的么?你又想不想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现在都不敢提我的名字了?也不来找我、骚扰我?你不觉得奇怪么?以他们那样贪婪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安分守己了呢?”我问阿雅。
  阿雅道:“是啊,他们都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把我逃到省城后。
  怎么遇到了哥哥与崔珍珍。
  哥哥开始怎么继续纠缠我。
  要当吸血鬼。
  我是如何与崔珍珍一起合作对付哥哥。
  哥哥怎么样变成的白痴。
  以及我与父母的彻底决裂。
  我把他们身上的钱都偷走了。
  我看着他们被路人辱骂殴打无动于衷。
  我如何威胁他们不要再骚扰我。
  要是惹我,我会拿钱去买哥哥的命。
  这些恩断义绝的事情。
  我都告诉了阿雅。
  因为李萍萍在省城见过我的父母。
  所以这是除了李萍萍外。
  我第一次对外人,这么详细说我家人目前的现状。
  说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听得阿雅是唏嘘不已。
  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幻。
  显然,这些往事,给了她强大的冲击力。
  她真的没有想到,我和我的父母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做的这么狠,这么绝,这么没有余地。
  ……
  在我们的国情下。
  “孝顺”是很可贵的品质。
  是被媒体舆论和风土人情极力推崇的。
  在大家的普遍观念里面。
  一个孝顺的人,不会太坏。
  一个不孝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相同的。
  父母对子女做了过分的事,往往也都容易被人原谅。
  可是子女要是对父母做了过分的事。
  就会迎来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就像是阿雅。
  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可以为了保护妈妈,自己甘愿受那些委屈。
  强颜欢笑、与虎谋皮。
  我看得出,阿雅对自己的父亲。
  当然也是怨恨的。
  但她能想到的,也只是怎么去与那个狐狸精斗。
  而没有想到,去和自己的父亲恩断义绝。
  彻底决裂。
  甚至是反目成仇、反戈一击。
  “阿雅,你是觉得我做的过分么?我对我的父母太狠了?”我问阿雅。
  阿雅摇摇头:“不是,你也是被逼的。到了你的那个份上,没有人可以指责你。”
  阿雅对我表示了理解。
  “是啊阿雅,你说得对,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也想当一个安静、规矩的农村女人,读一点书,最好能考上大学。就是考不上大学,也可以进城里来打工。哪怕就是辛苦一点,但是能遇到一个本分的男人嫁了,也挺幸福的。但是我的父母不允许啊,是他们把我逼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他们让我经历了这么多的雨打风霜。可是阿雅你呢?其实你也没有什么退路了!为了你和你妈的未来着想,你真的没什么可纠结的。亲情是珍贵,但是当亲情已经不能带给你爱的感觉,只会成为你的牵绊时,该断就断。”
  “你让我再想想……”阿雅还在纠结。
  就在这时候,阿雅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露出了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