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二更
  过年在家里待到元宵,沈白领着四岁的小侄子沈霖上蹿下跳,又把不学无术的渣攻人设给立住了。
  “小叔,你太笨啦,不是这样玩的。”沈霖摇着小肉手,快被他笨哭了,眼泪汪汪的。
  就算是个渣攻,对小孩子肯定不会发脾气。
  沈白只好给人家让开位置,在旁边看着沈霖用那双小肉手解开了九连环。
  “这样才对。”小崽子边解还边跟他说话。
  地上到处都是玩具,沈霖站在桌子旁,他盘腿坐着,一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看四岁教练给出的教程。
  不就是解个九连环,还说他笨。
  等回去了他就买一套,天天解着玩。
  手机震动了下,陆温问他在做什么。
  把九连环和沈霖的小肉手拍了张照片,还顺便问了下陆温会不会。
  至于被沈霖说笨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学会了吗?”奶娃娃解完后问他,跟个小大人一样。
  沈白其实还是有点介意被说笨,就算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笨,可被个四岁小孩说,好没面子啊。
  他蔫头呆脑的说学会了。
  沈霖是个聪明小孩,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叔叔不高兴了。
  他想了下,就拍拍沈白胳膊,奶声奶气开口:“小叔好聪明啊,我跟爸爸学的时候看了好多遍,小叔一遍就会了。”
  看到沈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嗓音认真夸他。
  好吧。
  就算听起来很别扭,可沈白还是高兴了起来。
  他把沈霖抱进怀里揉头发,亲亲脸蛋,哎呀呀,他家小崽子真可爱。
  奶娃娃在他怀里咯咯直笑,一大一小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
  这次过年在家里很少被训斥,因为他有沈霖这个挡箭牌,只要说是带沈霖出去玩,无论是沈父还是他大哥沈煜,都不会说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虽然沈家也都是剧情人物,但好歹不像主角那边,都是重要人物,所以这次回来完全可以说是度假了。
  下午。
  沈白从别墅里出来,手里还牵着沈霖。
  车停在门口,行李已经被搬上去了。
  他蹲下来,捏捏沈霖的小脸蛋,说:“小叔走啦,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
  “嗯。”沈霖用手背擦了下眼泪,他舍不得小叔走,但还是认真点头答应着。
  “男子汉不要哭,等下次放假小叔就回来了。”沈白摸着他脑袋。
  小崽儿抽着鼻子说:“嗯,我是男子汉,不会哭。”
  这话逗得沈母和其他人都笑起来。
  和家里人道过别后,他就上了车。
  剥开彩色的玻璃糖纸,他含着糖看向窗外飞逝的景物。
  陆温已经到a市了,再有四个小时,他们就能见面。
  分开半个月,不去回想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他还有点想乖巧可怜的小替身。
  *
  机场人流量很大。
  拉着行李箱出来,就在接机口看见捧着一大束玫瑰的陆温。
  陆温很羞涩,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红。
  沈白本来还因为人群的注视感到不好意思,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加害羞。
  几步走了过去,玫瑰就被塞了满怀,香气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
  “你来接我。”沈白笑眯眯说道。
  虽然是很常见的套路,可在看到陆温之后,他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笑。
  “嗯。”陆温腼腆笑了下。
  快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却没想到这么害羞,让好几个悄悄围观的人都有点惊讶。
  行李箱被接过,沈白抱着玫瑰跟在陆温旁边。
  黑亮的眼睛都浸染了笑意,他是真的没想到陆温会过来接他,还带了花,早上说好了等他回去就好。
  外面天已经黑了。
  沈白坐上副驾驶,玫瑰被放到后面。
  陆温倾身,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然而这样周到的照顾让沈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俩的角色好像反了。
  他才是渣攻啊。
  应该要照顾小替身的。
  可车已经发动了,他只能作罢。
  玫瑰香气在车里散发开来,不像以前闻过的那样浓烈,淡淡的,还挺好闻。
  车窗外闪过灯火通明的道路,远处城市的高楼大厦都亮着灯,夜景十分好看。
  沈白和陆温聊着家常话,捏捏自己肚子小声抱怨,说自己过年吃得太多,都有点胖了。
  “没胖。”开车的陆温转头看了眼,发现了他捏小肚子的动作,眼里闪过笑意,又轻声说:“刚好。”
  胖一点,抱起来刚好。
  沈白猜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是随便聊聊,也没那么在意身材。
  他视线从外面元宵节的彩灯上收回,因为光照的原因,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
  “我上次去海仙楼吃饭,那里的味道不错,改天带你去尝尝。”想起这件事,他笑着对陆温说。
  谈恋爱嘛,带他的小替身吃喝玩乐,能把人哄高兴就好。
  上次。
  陆温听着他的话,留意到这个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就算沈白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知道,上次指的是和闻城一起。
  然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轻声说:“好。”
  机场离市区不远,四十分钟后他俩就到了住处。
  陆温已经把两边都打扫过了,沈白抱着花走进房门。
  客厅的灯一打开,他就看见茶几上放的九连环。
  陆温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见他转头看过来,笑了下开口:“我以为你喜欢,就买了。”
  都这么说了,沈白放下花,脸上笑意不减,点头说:“嗯,喜欢。”
  已经八点多了,舟车劳顿下没有多少食欲。
  沈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从卧室门往外一探头,就看见已经洗好的陆温坐在沙发上玩九连环。
  想起早上被小崽子说笨,他走过去,准备在陆温面前大展身手。
  可能是按照他发过去的照片买的,这个九连环和沈霖的一样,他已经看会了。
  “我教你。”沈白放下毛巾,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就兴冲冲对陆温说。
  因为早上陆温说他不会。
  顺从的把东西递过去,陆温闻到旁边人身上的淡香,是洗发露的味道,他俩用的同一款。
  “看,这样。”
  沈白喜滋滋当上了老师,然而学生分了神,一点都不认真。
  半个月前的记忆苏醒,这么近的距离,陆温被他身上的味道吸引,逐渐产生了性l欲。
  记忆不止存在于脑海中,还有身体的本能反应。
  喉结滑动,想到沈白说他胖了之后,陆温就再忍不住,将坐在他旁边的人抱起来,揽到怀里。
  身体忽然就腾了空,接着坐在了陆温腿上。
  沈白有点懵懵的。
  脊背上贴着温暖的胸膛,腰上的胳膊在逐渐勒紧。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道,越发被抱得紧了。
  陆温埋首在他肩颈处,不动声色地深深嗅闻,好缓解发作的瘾。
  末了才轻声开口:“我好想你。”
  这话让沈白有点害羞了。
  他放下手里的九连环,红着耳根犹豫一下,也小声说:“我也想你。”
  话音一落,就觉得耳朵更烫了。
  就算已经做过很多次,可像这样的情话,他俩还真没说过几次。
  睡衣被撩起,沈白正害羞,长了点肉的小肚子就忽然被捏了下。
  一只大手在他肚子上流连。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有点疑惑。
  而陆温等摸够了软肉后,才算满意地收回手。
  这点肉完全称不上胖了,沈白本来就瘦,长一点肉反而手感更好。
  夜晚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半个月前。
  久违的亲吻让沈白情迷意乱,陆温好香好甜,亲的好舒服。
  他软了腰,只能被抱进卧室。
  夜色渐浓。
  把人折腾了一番后,陆温胸膛起伏,喘着粗气从后面亲吻沈白耳垂和颈侧。
  将人死死勒在怀里,忽然发觉两人身体无比契合。
  像是天生就要被他操的,只能被他抱在怀里。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开学了。
  沈白终于可以在晚上理直气壮拒绝陆温。
  因为他这个渣攻对小替身已经失去兴趣了。
  当然不是每次都拒绝,渣攻现在的状态就是弃之可惜,偶尔也会上床。
  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往出走。
  沈白坐在位子上没动,想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不然还得挤来挤去。
  他拿起手机,旁边忽然就多了个人。
  闻城坐在外面,高大的身形将他堵在里面。
  “一起吃个饭?”闻城那张帅脸微冷,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了。
  “好。”沈白痛快地答应了。
  剧情里他对陆温失去兴趣后,就又恢复了和闻城在外面厮混的日子。
  绷着的脸一下子缓和,闻城这才转头看他,挑眉道:“今天不去找你的陆温了?”
  话音一落,他就有点想抽自己。
  要是沈白真回去了,这不没事找事。
  “腻了,缓几天。”
  沈白随口说了句台词,但还是打开手机,给陆温发了条消息,说他今天有事,不回去吃饭。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两人往出走的时候,沈白还有点奇怪,怎么闻城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笑得跟傻子一样。
  鉴于楼道里人太多,他决定还是不问了,并且悄悄和闻城拉开了一点距离。
  照旧是闻城开车,沈白坐在副驾上。
  这次不用他说,闻城车开得很稳,不再飙车了。
  至于渣攻为什么不自己开车,毕竟是个有钱有势的渣攻,这个责任还得让沈白来承担。
  他大一的时候也有车,异常高调。
  不过在出了一次车祸之后,沈母哭着到医院来照顾他,从此他就被明令禁止开车了。
  说起来那次车祸其实不怪他,是有行人闯红灯,他为了避开人就撞到了绿化带上。
  而且从那之后,每次出去闻城都不让他开。
  加上本来就住在学校附近,上学是用不到车的,不开也影响不到什么。
  饭店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等沈白进了包厢之后,却没有看到其他人,空荡荡的。
  “其他人呢?”他有点惊讶。
  平时无论是吃饭还是喝酒,人都挺多的,闻城身边也不会缺人来凑局,所以他以为今天还是一起吃。
  闻城看上去有点不自在,假咳一声说:“他们都有事,今天就我们俩吃。”
  这样啊。
  沈白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服务员倒好了茶,他端起尝了口,就和闻城聊起天。
  想起那个漂亮又温柔的男人,他顺口问道:“你男朋友也有事吗?”
  陆温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再说其他人都知道他找的是个替身,所以不带出来情有可原。
  但闻城不一样,每次有了男朋友或者床伴,都是带在身边的。
  说起来闻城虽然频繁换男朋友,但也没那么渣,每次都是分了后再去找其他人。
  茶香袅袅,沈白又喝了口。
  “分了。”闻城略显僵硬,右手习惯性去摸放在桌上的烟。
  但刚碰到就打住了。
  沈白在喝茶,没发觉异常。
  闻言他抬头:“怎么分了?”
  那个漂亮男人他还挺喜欢的,说话温柔,人也贴心。
  闻城更加僵硬,每次沈白提起那些人,他都是说不上来的心虚。
  “不合适就分了。”
  和以前的答案差不多,闻城本来就这么任性,分都分了,沈白不再说什么。
  “那你和陆温,也分了?”闻城端起茶壶帮他添满,状似不经意问道。
  “没有啊。”沈白否认,又说道:“就是觉得不太像,可也不想分手,先冷几天再说。”
  台词说完后,他自己都在心里唾弃,真的太渣了,不喜欢人家还不分手,就图人家身子。
  闻城垂了张扬凌厉的眉眼,有点不高兴,可他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沈白的话让他有点困惑,五六年的相处,他知道软团子脾气不好,可没想到谈起恋爱怎么这么,渣?
  旁人或许听到这些后会同情陆温的遭遇,但他没有,他对陆温没有任何好感,更不要说同情。
  这边两人一起吃吃喝喝,而另一边,买好菜的陆温收到消息,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三天了。
  沈白三天都没有按时回来吃饭,在外面跟其他人玩到很晚才回来。
  手机被捏的屏幕出现裂纹。
  陆温回过神,将手机扔进垃圾桶里,如墨般的眼珠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