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着林海话只说了一半的表情,阮襄想,他是在推测老秃可能是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拉她一个兼职生去谈判,利用她来做筹码,获取更过的利益。
  关系,在哪儿都是个犀利的字眼。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秃是怎么了解到她和顾易北的关系呢?
  “怎么都站在外面?”话题的当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走廊尽头,声音在走廊中有些回响。
  林海像是立刻发现情况不妙,上翻了一个白眼,马上换了个嬉皮笑脸,“筹划大事中。”
  顾易北走过来,手挽上阮襄的腰,将她拉进几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此刻连看自己兄弟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只听他有些冷地说:“什么大事儿?”
  林海做好了一副赶快逃走的样子,侧了身子一滑而过,抛下一句话,“关于你生日怎么过。”
  狼来了,就赶快抛下一块肉,然后跑。
  而这块肉成功地转移了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注意力。
  “你生日?什么时候?”阮襄问。
  他脸上立刻写上了愉悦,“下周四。”
  晚上,洗了澡窝在沙发里看书,抬头看着顾易北高大的身躯在她狭小的浴室里钻进钻出,差点撞到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b市的顶层豪宅不住,张叔那儿的大套间不住,非要跑过来和她挤这个又小又旧的破房子。这房子本来就不大,放了他的东西之后就变得更拥挤了,再加上他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她都感觉这儿不是她的地方了。
  顾易北洗完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发,说:“还没干,我帮你吹一下?”
  “好。”
  修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宽阔的大手在她的发丝间穿过,触着她敏感的头皮。若不是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她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们在一起也有半年了,顾易北对她越来越好,甚至到了可以被称为溺宠的地步。除了工作和出差的时候没法陪她,除了尽量断绝她和别的男人的接触,她做什么,他都可以。
  这个男人,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好?好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他。
  “顾易北。你生日都收到过什么样的礼物?”问一问,也许可以借鉴一下。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车,房子,表。”
  前面两项就算了,如果是表的话她应该能送得起,“什么表?”
  “有收过glashutte的,也有richard mille。” 吹干,他顺了下她的头发,把吹风机放回浴室。
  她上过德语的二外,这两个德语区的产品名,曾经有班上的男生讨论过,所以她大概这东西让人卖肾的价位。算了,都是她送不起的。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顾易北一愣,他走过来,从她背后弯下腰,扶着她仰起的头,亲了下去,“想知道?”
  这个闷骚男,又在吊她的胃口,说不定他又会说出什么想要你之类的话。被他仰着的脖子有些不舒服,她口水都无法下咽。她脸一红,说:“算了,我自己给你想个惊喜好了。”
  说实话,他挤进来住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张床,除了被吃干抹净,他该摸的摸,该亲的亲,该看的也看到了。可这是生日,她不想这么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当礼物送了。他越是要勾引她,她就越是要顶住!
  “好吧。那一定是要惊喜哦。” 顾易北有些小小的失望,也带着小小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面与面子以及小剧场
  但是,他生日送什么好呢?
  阮襄靠着复印机,机子嗡嗡作响,一张一张地吐着纸张,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选择。虽然她这段时间打工也存了些钱,但太高大上的东西她送不起,他似乎也没有真正缺的东西。平日都是他送她礼物,那些衣服包包都放在柜子里,房子里放不下的就放到张叔那儿的房间里。
  回到自己的座位,老秃就走过来,“小阮,复印的东西好了吗?”
  “好了,正在分类。”阮襄急匆匆把东西都分好,交给老秃。
  老秃脸上的褶皱如一朵菊花,“好,好。做事用心啊。好好干!”
  “哦,是…。”阮襄又是一身的汗,低头见隔壁桌的同事嘴巴撇着。老秃对她的特殊对待,大家都眼明耳聪,在办公室里多多少少会有人不满。
  老秃继而转向别的同事,语气却是另一个样儿,“你跟的那个单子回信了吗?”
  “还没呢,对方可能还没来得及吧。”
  “没回?那你不会再发一份信催啊!”
  “哦,好,我马上就发!”
  “就是,马上弄好不就行了嘛。跟小阮学学。”
  关自己什么事?阮襄一抬头,却看到被训的同事白了自己一眼。
  心里很不舒服。
  午休的时候,她拿着自己带的盒饭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顾易北不想她吃楼下快餐店的东西,但她坚决不让顾易北给她订餐。所以晚上做饭他就会多做些,剩下的第二天带着,当午饭。
  电话接通的时候,背景有点吵,顾易北好像在路上。
  “听声音不太高兴,怎么了?”连他都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工作有些多。”工作上总会有不顺心的事。再说,同事们的那些不友好,但还没到排挤的地步。这些小事,何必要跟他说呢。
  顾易北沉默了一下,说,“也不能一直在那个小地方待着,有没有想过以后来我的公司?”
  “不要。”能源和投资方面,这么大的公司,她肯定能在他那儿找到用武之地。但她上了大学后就基本上是他间接地养着,毕了业还要在他的公司上班,她不愿意。毕竟好不容易才算自己找了份工作,搬出来住,自给自足了。
  “你是不想进我公司吗?那,也好,那在我这边找个工作也好,毕竟这个城市机会多。”
  “太远了。我想先留在张叔张婶这边。”张叔张婶,毕竟是她三年多来的合法监护人,他们也是原因之一。
  “他们那儿又不远,就算在b市,可以随时回来看他们啊。就两个小时车程。”
  “还是不要啦。”
  阮襄耳边响起他很大的呼吸声,“襄儿,我只是不想我们离得太远。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但有时候又真的太忙…。”
  他说的也是事实。他争取,但不是每天都能过来,就比如这三天,他又要出差。
  “顾易北,我知道,让我再想想,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她知道,顾易北在妥协。
  “反正快过年了,下个学期我主要就是写论文,答辩,你让我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吧。”
  顾易北无奈了。“好吧。那,过年我抽了几天假期,你寒假想干什么?”
  寒假?能干什么?对啊!阮襄脑子里一个闪光,她忽然想起来可以给顾易北什么惊喜。张口欲言,她马上换了个语气,“嗯,还没想好。那个,我要回去工作了。晚上再打电话。”
  不行,这是个惊喜,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好。襄儿,小心点。”
  挂上电话,阮襄兴奋地打开电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只要行程不是很长,地方也不太远的话,钱不多就能打住。而且还也别的礼物相比与众不同,换来个好心情。他不是抽了假期吗?春节前后,肯定会有时间的。
  她准备送给顾易北一个旅游。
  第三天,林海注资的项目要正式启动,虽然不是什么大项目,但对方公司却突然要来个启动仪式,说是形象工程。公司的大头和老秃都一头雾水,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毕竟对方说费用他们出,这也是能提升自身形象的。
  启动仪式在市区的一个豪华酒店举行,会场都布置差不多了,除了双方公司,也邀请了几个相关大公司的代表进行剪彩和讲话。这样的大场面,对于他们这个小打小闹的公司来说,还真的要全员出动才能驾驭得住。
  酒水部分是阮襄负责,同事把清单给她,她根据上面的说明把需要的东西买全,布置到会场中,剩下的部分暂时存放到准备区。
  下午三点,重要人物都出现了,公司大头和林海,以及相关公司的头儿们。
  让阮襄吃惊地是,顾易北竟然也在其中。
  公司大头受宠若惊甚至有些惶恐,热情的招呼介绍,安排入座。顾易北表情中带着些微的不屑和轻傲,不着痕迹地笑,和人家握着手,另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然后微点了下头,就兴趣缺缺的扫视了下会场。
  不出意料,顾易北一眼就看到了她,淡然的目光在扫过她所在的角落的时候,有意识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他怎么会出席?他之前没有提到过半句话啊?之前不是说出差三天吗?怎么才两天半就赶回来了。就算他和林海的交情众所周知,他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兄弟站台啊,再说这场合也轮不到他出来。
  正纳闷着,手机震了一下,他的短信:“你在做后勤?”
  战战兢兢地从遥远的会场后面的角落伸长脖子,看他坐在主席台上,低着头。他竟然趁着别人发言的时候偷偷发着短信!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发了一个笑脸!
  主席台上,那个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嘴角一抹微笑,台下不知情的,看得不知有多迷离。
  “我在忙。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别乱来,好好听发言。”她急忙发了个消息回去,安抚一下他。
  幸好这时主持请他发言,“那我们有幸请顾总讲话。”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站起来只说:“谢谢,我没什么话要说。大家尽兴。”然后把话筒递回去,主持人一脸尴尬。
  能坐在主席台上的也算大人物了,他能不能给点面子!
  他坐下又发了条短信:“你什么时候能走?”
  这时,投资公司的人过来点酒水,她急忙发了条短信,就去忙了,“我要去点下东西。回头打电话。”
  投资公司的后勤看了两遍,转过来就劈头问:“怎么还缺几箱?”
  这东西她核对过了啊!阮襄拿出清单,“没有错啊,这里就是清单上的数目。”她把清单递给对方。
  后勤看了一眼,说:“第二页呢?我给你们发了两页,第二页上还有整整一页。”
  阮襄愣住了,第二页?清单是同事给她的,完全没有什么第二页的事儿。要么是同事真的也没注意,或者…,或者是有同事故意下了个小套子,她开始意识到这事情的蹊跷,“我…我没有拿到第二页。”
  “你!你们是怎么做事!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酒水不够,现在怎么办?”对方的声音有些大了,引起旁边的几个同事回头。
  阮襄有点发懵,但现在不是无助的时候,她想了想,“现在再去买也来不及了。这里不是酒店吗?我们先就近从酒店采购一部分,然后我马上去加购。”
  “在隔壁酒店采购,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店吗?你知道这里的价格吗?小姐!第二页上整整一页都是高档酒,是我们的客人指定的!就算你能找到同样的酒水,这个差价谁来付?”
  “这…。”阮襄这会儿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麦克风里传来一个声音,全场震住。
  “她是我的人!她出了什么状况?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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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执着
  后来问顾易北,他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都拿到过什么特别生日礼物。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自己煮个面条。”
  “怎么可能?”
  “这是我印象最深的生日礼物。”
  “你…,”阮襄无语,“那在你小的时候,自己还不会煮面条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