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随着白墨一声吼,火焰之花飞起,与火羽蝶释放的毒火碰撞在一起,顿时咝咝直响,一时间,爆破不断。
  “御水诀!”白墨右手握剑,左右掐诀,潮水凭空涌出,对着刚刚释放了一波毒火、有些萎靡的火羽蝶当空一浇!顿时,有十多只排在前面的火羽蝶翅膀上的火焰熄灭,奄奄地落到了地面上。
  一番下来,白墨灵力也只剩了三四成,肉痛地吞下一粒补灵丹,白墨再次提气,用相同的方法又将十多只火羽蝶打落到了地上。如此这般,一个时辰后,洞穴外零落地躺满了近百只奄奄一息的火羽蝶。
  白墨想起陆霜的话,既然火羽蝶的翅膀可以作为炼器材料,那么本着从不浪费的精神,是不是该把这上百双翅膀都摘下来呢?
  正要这么做,只见一簇还未熄灭的火焰落到了一只躺着的火羽蝶上,原本已经纹丝不动的火羽蝶又扑扇了下翅膀,似乎有飞起的迹象。
  “咦!可以试试!”白墨又祭出一簇火到另一只火羽蝶上,果然,那只火羽蝶也开始转醒,似乎火焰便是它们的救命丹药。见状,白墨大喜,咬破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精血,捏诀招来一道水,与精血混合,再将水变为水雾,均匀洒在数火羽蝶身上。同时默念口诀,双手划着奇怪的手势。
  见状,早已躲在洞穴里面的黄金突然跳了出来,挥着它两只短小的翅膀阻拦道:“主人,不要啊,你养我一个就好了,为什么还收了这么多没用的一阶灵兽,你不嫌我们的洞府还不够挤的吗?”
  “没用?人家会喷火毒,你能做什么?遇到危险就自己先躲起来了是吗?”白墨捏诀结束,白了黄金一眼。说着,伸手一挥,上百只火羽蝶便不见了踪影。
  见状,黄金奇道:“咦,主人,你把它们收到哪里去了?”
  “哼”,白墨傲娇道:“你主人我的本事大着呢,岂是你这只鸭子所能理解的!”
  黄金眼珠一转,突然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道:“你难道在修炼什么魔功,练气期就修出了虚鼎?”
  “真有这样速成的魔功?”白墨抓住黄金的细腿道:“快说来听听!”
  “切——我明明是一只光辉正义的修仙灵兽,怎么会知道魔门功夫?”黄金小脸扬得老高。
  “那你自生自灭去吧!”白墨手一松,黄金扑腾着翅膀飞下,抗议道:“主人,你别啊,你扔了我,那一百多颗灵石就打水漂了!”
  而此时,白墨神识一转,往火源空间探去。只见上百只火羽蝶在火源空间的火焰滋润下,开始逐渐转醒,有的翅膀上又开始燃烧起火焰来,在火海中翩翩起舞,生机盎然。证实了自己刚刚的推断,白墨心中颇为欢喜,上百只火羽蝶,以后在历练中,或许还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帮助。只是,将来等自己升到炼气后期,火源空间中的人火便要升级为地火,到时不知这些一阶的火羽蝶能否承受得住。
  过去在书中,白墨对火羽蝶有过初步的了解,这种妖兽喜与火为伴,平日里连吃的都是火属性东西。可是,为何那颗大树上会有那么多的火羽蝶巢穴呢?这其中定有蹊跷。
  一旦开始怀疑,白墨便动了去查探一番的心思。能让火羽蝶留恋的,必然是火属性灵物,趁着现在自己孤身一人,不去看看着实心有不甘。于是,白墨稍作整理,拍上一个初级防御符,便御剑低飞,往那棵大树而去。
  周围没人!白墨心中一喜,握紧灵犀剑,来到大树前。
  “主人”,黄金从本是用嘴衔住了白墨的衣角,此时一说话,便掉了下来,连忙扑腾着,硬是跳到了白墨的肩上,在白墨耳边道:“主人,我闻到树心里有火灵的气息。”
  “真的?那太好了,不过,这颗树这么大,若是砍倒,动静太大,必然会惊动到别的同门。你确定那东西在树心里?”
  “嗯嗯,我的感觉必然不会错!”黄金骄傲道。
  “好吧,姑且信你!”白墨将黄金往地上一扔,收起灵犀剑,控制丹田中的火灵气运转全身,再沟通火源空间,顿时,浑身都似着火一样,化身火人,头朝前,像一个火焰钻般,往大树树干冲去。
  “主人威武!”黄金拍着短小的翅膀,在一旁欢呼。
  很快,树干便被白墨钻了个洞,里面竟然是完全空心。白墨收起浑身火焰,将黄金捞在手中,往里探去。凑近树洞,才发现,里面竟然炽热异常,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以为误入了熔岩地狱。
  白墨拿出月光石,跳了进去。这棵树有四个成人环抱那么粗,除去外面半尺厚的树壳,内里即使几个人站着也是很宽松。只见一团心脏一般的红色光球,悬浮在中空的树干之中,搏动的频率,真如心脏一般。
  “这是什么?”离得有三四尺远,也能感觉到光球中的热力,只是似乎外层还有一道薄薄的光膜,将它包住,防止热力扩散。
  “好东西!”黄金两眼放光:“主人,快把它拿下来!”
  “拿?说得轻松,如何拿?”白墨运用灵犀术,发现光膜周围还有无数细小的丝线,隐隐有灵力波动,似乎手一旦碰触,便会被绞碎。
  白墨用缚灵术从树洞外随便招起一截树枝,对着光球一扔,不出意外地,树枝被绞成碎末,洋洋洒洒地掉到了地上。
  “看见了?你去试试?”白墨凉飕飕地道。
  “嘿嘿,主人,我就不用了,主人聪明,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黄金往后一退,便要见风就走。
  白墨眼明手快地捞起黄金,道:“你是我的灵兽,有难必然同当!”
  “啊,不要啊——”黄金在白墨手中挣扎。
  白墨不管它,往前走了一步。仅仅只是简单的一步,脚下却突然一空,接着一番天旋地转之后,便似突然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眼前一片浓浓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终于有人来了……”只听一道低沉的男声叹道:“可惜,不是天灵根,资质差了点……”
  喂,你以为遍地都是天灵根的啊?双灵根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白墨四处张望,想看看发声者在何处,然而,无论使用神识还是灵犀术,都看不到任何人影,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于是,嘴上便恭敬起来:“在下是天门弟子,请问前辈您在何处?”
  对方清呵一声,语气中带了点儿笑意:“反应倒是快,我不过是留在此处的一抹神识,凭你练气期的修为是发现不了的。”
  你才练气期,你们全家都是练气期!白墨腹诽着,语气却愈发地恭顺:“前辈说的是,晚辈刚踏入师门不久,修为着实低微。想请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低沉男声道:“你虽然修为资质都是一般,不过倒是颇知进退,老夫姑且告诉你吧。你知道的,你们天门所处的空间叫做地玄界,而修为到了化神期,修士往往都会离开地玄界,而前往灵气更为浓郁的明空界。而这个你们天门非常重视的芥子境域,便是明空界凌天阁的一个小牧场。里面的妖兽修为到了四阶,便会被自动传送去凌天阁。”
  白墨奇道:“前辈,我知道明空界,但是那里四阶以上的妖兽应该很多啊,为何需要专门在这里培养了再传送过去呢?”
  男声解释道:“明空界中的妖兽几乎都已化形,未化形的都居住在万妖谷,妖王统治森严,却颇为有序,一旦捕捉妖兽,便可能引发战争。人类修士与妖修之间的暂时平衡本已岌岌可危,若是引起战争,便有些得不偿失。”
  “哦,明白了”,白墨思考道:“前辈,是不是化神期的修士来了地玄界会有所限制?”
  “不错”,男声赞赏道,“因特殊的天地法则,元婴修士在地玄界并无限制,而化神期修士来了这里,修为会被压制到元婴初期。”
  怪不得她前一世也未曾听说过地玄界有化神期修士,原来是这个原因。想想也对,哪个化神期修士愿意来这样的地方,将自己修为压制不说,还是元婴初期,比地玄界本来的元婴中后期修士还低了一截。
  又听男声道:“老夫渡你过来,便是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第11章 大道箴言
  白墨心中一惊,连忙道:“前辈修为一定很高吧?晚辈修为低微,在地玄界便已经垫底,可能很难帮上前辈什么忙啊!”
  男声声音充满诱惑:“放心,不是让你白干。看见树心里那个红色光球了吧?那是玄火之心,你若是修为到了筑基后期或金丹期,便需要本命法宝,我看你火灵修为纯净,若是法宝中融入了玄火之心,能生生将你的法宝提升两阶!”
  师门皆以为她主修水系术法,也只看到她的水灵根要优于火灵根,而这人却能一针见血地看出自己火灵修为更为纯净之事,果真高人。所谓富贵险中求,白墨听到“两阶”二字,一向惜命的她,心肝儿也不免颤上了那么一颤,于是咬牙道:“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老夫说过了,与你对话的不过是老夫的一抹神识罢了”,男声突然苍凉叹息道:“如今老夫已然陨落多年,只是临死前留下一抹神识在此,希望地玄界有人能够进入这树心,帮老夫完成一个遗愿。”
  “啊,前辈,您……”白墨惊叹,这家伙生前得多高的修为,才能仅凭一抹神识,将自己引到他制造的这个结界之中?不过,他既然只是一抹神识,那么自己先答应了他,拿了玄火之心再说,至于将来办不办事,那岂不是要看她的心情?
  正想着,男声又道:“老夫叫菱沉中,是西楚郡菱家过去的家主,自从三十年前去明空界后,便很少回到家族。若不是那次兽潮,老夫岂会落到如此境地!”说到此时,突然气势一变,滔滔怒意似实质般敲击着白墨的心脏,令她血气翻涌,喷出一口血来。菱沉中接着道:“你去明空界我的住处,把我藏在结界中的东西带走,然后回到地玄界,找到西楚郡菱家,把那些东西交给菱家如今的家主!”
  说着,白墨只觉得手中突然多出一个月牙状白玉来。菱沉中解释道:“这块月缺便是开启我藏宝结界的钥匙,你到了明空界后,注入灵力,它会带你找到我的住处,你拿着它,默念我给你的口诀,便能打开结界。”说完,白墨脑中突然便多出一道颇长的口诀来。
  又听菱沉中带着威胁的警告:“别想打那些东西的主意!我虽然只留一抹神识,但是,想要控制你,还是很容易!”
  白墨心中一惊,难道他要夺舍?自己修为在这样一个至少是化神期的大修士面前,显然连渣都不是!手按住储物袋,心神连接火源空间,便要立即跑路。
  菱沉中自嘲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一抹即将消散的神识而已,哪里还能夺舍?我刚刚说的,你可算是应下了?”
  听见男声不似作伪,白墨放下心来,只是,如今她连行动都难以自主,又听了他的诸多隐秘,如果不答应,恐怕是立即死在这里吧?于是端着热忱的语气道:“晚辈答应了!只是,晚辈如今修为尚低,如何能到明空界呢?”
  “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去!地玄界有通往明空界的传送阵,修为到了元婴都可以去。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天门不是有这个芥子境域吗,等下个十年,你修为到了筑基,便来此,到了二十天期满,你也不要出来。带上我给你的月缺,便会将你传送至明空界。不过,明空界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修为都很高,你需要随时注意。”
  白墨心中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悲惨呢?不过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也只能到时再想办法了。不过,大修士摆在她面前的机会可是不多的,白墨心念一动,道:“菱前辈,您修为高深,能不能指点晚辈几句?修行路上可有什么诀窍?”
  沉默良久,菱沉中道:“不忘本心。”
  是啊,不忘本心。白墨回想,自己修仙为了什么?仅仅是报前世之仇吗?不,她是为了长生大道。不但是父母的夙愿,也是自己这么些年追求的目标。所以,如今没有任何实力的她,只能收起所有的棱角,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在这个生死激烈的世界中,卑微地汲取着一点点生机。只是为了有一天,能站在这个世界之巅,纵横来去,淡看众生生死,潇洒自由。
  那么,且从脚下开始,一步一步,执着不倦,不忘本心。
  正思考着,突然脑中一道激灵,白墨一惊,道:“你做了什么?”
  “老夫不过是在你的识海中下了一道禁制而已,今日之事,若是食言,或者对菱家的财富妄动私念,禁制便会立即启动,你就会识海自爆而死!除非你超过老夫生前的修为,到达合体后期,否则,别想动歪脑筋!好了,你这便回去吧,等你完成任务,菱家人自会替你解除禁制!”
  随着菱沉中话音一落,白墨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仍然站在树心中,而那个玄火之心周围的细丝不知何时突然消失,只是悬浮在她的头顶,等待采撷。
  白墨见周围无恙,便伸手一招,将玄火之心摄在手中,只见拳头般大小的玄火之心被一层光膜包围,要不是那道看似不起眼的光膜,恐怕她整个人会立即被烧为飞灰。
  想起进入此芥子境域时,师门的交代,三千年份的灵草必须上交,白墨不禁怀疑,师门可能可以探查到储物袋中的物品,想到玄火之心必然不畏惧火焰,于是心念一转,将玄火之心收入了火源空间。
  从树心出来,白墨深吸一口气,用神识轻轻试探,悲催地发现,菱沉中在她识海中留下的禁制的确不是唬人,看来,真的只能帮他完成遗愿才行了。唉,她容易吗?好容易得到一个玄火之心还得去做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正叹息着,余光瞥见树根处的一抹莹绿。“咦,竟然有三株百年的碧火草!”白墨一喜,小心翼翼地将灵草连根拔出,放进专门盛放灵植的玉盒中。
  “主人,有人来了!”自从菱沉中出现,便一直缄口不言的黄金道。
  白墨收好玉盒,戒备地绕到树洞的另一侧,刚刚做出一副堪堪成功逃亡的样子,对方便御剑飞到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杜子痕。
  “哎呀,鸭子师妹没死啊?”周围没人,杜子痕便开始冷嘲热讽。
  白墨努力挤出一副忠厚纯良的笑:“承蒙杜师兄关照,暂时还死不了。”
  “既是如此,那便随我过去,我也好给琴师妹交差。”杜子痕面露不屑道。
  “绯儿怎么样了?”
  “你都没事,她修为比你高上不少,难道还对付不了几只破蝴蝶吗?”杜子痕没好气地道,说罢,便踏上灵犀剑,一溜烟往前飞去,也不管白墨是否能跟上。
  “主人,他在造!”黄金在白墨肩膀上吹耳旁风。
  “我知道!变异雷灵根有什么了不起,不作不死,我早晚收拾他。”白墨也踏上灵犀剑,随着杜子痕,急驰而去。
  前方杜子痕似乎故意为难白墨,以练气期十一层的最快速度往前飞去,白墨暗自催发火源空间中的火灵气,顿时,灵犀剑剑身由银变红,速度却是快上了不少。
  二人一前一后抵达一处湖泊时,杜子痕颇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白墨,只见她脸色正常,丝毫没有透支灵力的样子,不禁有些意外。
  白墨见杜子痕眼中的怀疑一闪而逝,心中自嘲起来,她都是活过一世的人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斗气?若是因此被怀疑,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岂不是要遭?修仙途中,必须时时小心,步步为营,今后,万不能再出这样的差错了。
  正思考着,便见远处一道剑光驶来,琴绯儿一身黄衣落在白墨面前,惊喜道:“白墨,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去你逃走的方向都没有找到你,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白墨见琴绯儿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心,也不禁感动:“绯儿,我没事,我找到了个有利地形,把火羽蝶挨个都击晕了,所以逃了出来。
  “没事就好,刚刚我们也是废了很大功夫才把那些火羽蝶全部杀掉的。大家都有些累了,在这里整修一下,我们再出发。白墨,你要是灵力透支,我这里有补灵丹,你吃一颗。”说着,琴绯儿便递来一颗碧莹莹的丹丸。
  白墨在和火羽蝶打斗中吃了四粒补灵丹,如今玉瓶里只剩六粒,于是也不客气,从琴绯儿手中接过,道了声谢。心中却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所有,必然也同琴绯儿共同享用。
  这时,黄金在白墨肩上叫了一声“嘎”。
  “前面就是湖,想吃鱼,自己游过去抓!”白墨传音道。
  “主人,我不会游泳啊!”黄金申诉道。
  “什么?!哪有鸭子不会游泳的!”白墨震惊,她是捡了一只怎样好吃懒做还啥也不会的小祖宗啊!
  “真的,主人,我没有蹼,下水会沉的……”攸关性命,黄金格外认真。
  白墨抓起肩上的黄金,提起来一看,果真没有!深吸一口气道:“你真不是鸭子……”
  黄金欢喜道:“人家早就说了不是嘛……”
  黄金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白墨的下句:“你怎么连鸭子都不如!”
  ☆、第12章 变故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