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西子胡同
  听冷羽讲述完,鬼老五让人找来了几名中年男子,冷羽一看这几名中年男子的衣着打扮,便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鬼老五向冷羽做了一番介绍,这几个人当中,有人力车行的掌柜,也有挑夫的头头,甚至还有帮会头目。
  通过他们,就能将寻人的消息在整个北平城里散布开,只要曾有人见过叶承欢,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传回来。
  鬼老五以等消息为名,留冷羽在家里吃晚饭。
  冷羽知道,鬼老五这么做,其实还是担心药方有问题,怕出啥状况,所以不想让他离开,而他也想尽快得到与叶承欢行踪有关的消息,而且他对自己开的药方很有把握,知道绝不会出什么纰漏,于是便留了下来,只是让鬼老五差人去玉缘阁送了口信,告知沈钰一声,免得她担心自己的安危。
  鬼老五服用了冷羽所开的那一副药没多久,便开始呕吐,吐出了不少黑红色的污秽物,而若是仔细查看便会留意到,在他吐出来的污秽物里,分明也有那种从他毛孔里钻出的白色细虫,而且数量不少,不过这些小虫似乎都已经死了,一动不动。
  冷羽告诉鬼老五,他所服用的药方里之所以含有砒霜,就是为了以毒攻毒,利用砒霜将他体内的邪虫统统杀死。
  虽说冷羽所开的药方当中砒霜的剂量很低,绝不至于将人杀死,但杀死鬼老五体内的邪虫绰绰有余。
  服过药后,鬼老五的精神好了许多,冷羽为他把了把脉,说道:
  “鬼爷,现在您体内的邪虫已经彻底驱除。”
  “我是觉得身体与之前相比有点儿不一样了,冷先生,您真是太神了。”
  “鬼爷谬赞,其实论医术,在下未必比得过北平城的御医,但有一种说法,说是北医治不了南病,想必也是北平城里以前从未出现过像鬼爷您这种病症,毕竟生吃蛇胆,在南方较为流行,北方还真是少有,故而御医们才会断错了症。”
  “没想到冷先生不但医术高超,为人还如此谦顺,佩服,佩服。”
  “鬼爷,不说这个了,寻我儿子的事,还得劳烦鬼爷。”
  “对!对!这是大事。冷先生您放心,今儿个我欠你大人情了,从今往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您儿子当真来了北平城,我一定把人找出来。您就耐心在这等着,我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能有消息传来。”
  冷羽点了点头:
  “多谢鬼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依然没有消息,冷羽正感到焦急,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鬼老五立刻站起身来,说道:
  “冷先生,消息来了,跟我去迎迎吧。”
  鬼老五说完,走出了大厅,冷羽连忙跟在了后面。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院里下人打开门,让进来了一名中年男子,冷羽一瞧,就在下午刚刚见过,是人力车行的钱掌柜。
  钱掌柜快步走到冷羽与鬼老五跟前,朝着二人一抱拳,道:
  “鬼爷,冷先生,有信了。”
  冷羽忙问:
  “钱掌柜,找着人了?”
  钱掌柜点了点头,
  “昨日,有伙计在火车站见过冷先生您所说的三人,他们分别叫了两台人力车,去了西子胡同。”
  “西子胡同?”
  冷羽眉头一皱,连忙追问:
  “西子胡同在哪儿?”
  鬼老五说道:
  “西子胡同离我这儿不算太远,也就四五里地,这样,我带几个人,陪冷先生一块去一趟,钱掌柜,您手下伙计腿脚利索,先叫几个聪明点的伙计过去把胡同口给我盯住了。”
  “鬼爷,我已经叫人盯住了胡同口,不过,对方是昨日去的西子胡同,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人现在到底还在不在那儿,我也不敢保证。”
  “不管人在不在,先把地儿给我盯住了。你再叫几台车在外面候着,我带上家伙什,现在就陪冷先生赶过去。”
  “哎!鬼爷。”
  钱掌柜转身匆匆离开,鬼老五转头对冷羽说道:
  “冷先生,您请稍候,我去拿家伙什,陪您一块去。”
  冷羽忙道:
  “鬼爷,不用了,您帮我找着人,已经帮了大忙,不用再……”
  没等冷羽把话说完,鬼老五打断道:
  “冷先生,我刚才说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在这等着,我马上来。”
  鬼老五一边说着,一边往房间方向走去。
  他很快从屋里出来,又吆喝了一嗓子,找来了几名手下,几个人都拿上枪,陪着冷羽一道出了门。
  门外,已经有六台人力黄包车候在那儿,几个人分别上了黄包车,便由车夫拉着,往西子胡同方向奔去。
  鬼老五的宅邸距离西子胡同也就四五里地,约摸一炷香的工夫,六台人力黄包车赶到了西子胡同口。
  胡同口已经守着好几台黄包车,见到鬼老五和钱掌柜,几名车夫立刻走上前来。
  钱掌柜冲众人问道:
  “人没出来吧?”
  众人纷纷摇头,
  “掌柜的您放心,咱们盯着呢,那家伙没出来。”
  “是哪栋房子?”
  冷羽追问道。
  一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车夫回答:
  “是西子胡同五十三号,一座大宅子,昨日就是我送他们去那儿的。”
  “他们可是三个人?”
  冷羽追问。
  “对!三个人,俩大人,一孩子,孩子约摸八九岁,俩大人当中,有一位身穿蓑衣的老者,还有一个怪人。”
  “什么怪人?”
  冷羽追问。
  “反正那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生得很高大,但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蒙上了,就露出一双眼睛,眼神还怪怪的。他跟那孩子一块坐我的车,路上我问他话,他也不搭理我,就像没听见似的,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闻着挺难受的。”
  “他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吗?”
  “没有,一句话都没说。”
  “那孩子呢?孩子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醒着的,孩子看起来有点儿疲倦,但挺能侃的,他一路上跟我侃个没完,说他们是从西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