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等顾若亲够了,姜新染靠在她身上,呼吸都不忘捂着嘴。
  太胡来了,传出去又不知要被系里的同学怎么编排。
  姜新染平复了气息后,越想越气,捏着拳头在顾若肩膀上捶了两下。
  又舍不得把顾若给真捶疼了,轻轻掏两下,跟闹着玩儿似的,顾若被她捶了,反捞起她的粉拳不撒手,带到嘴边亲了又亲,从指关节一直亲到了手腕,甚至还张开银牙轻轻咬了腕骨两下,漆黑的眸子直盯着姜新染瞅,把她瞅得,脸一红,心又乱跳了。
  热恋中的情侣,近半个月的离愁相思,这儿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姜新染咬着唇抽回手,指指门外,示意顾若先出去再说。
  顾若点点头。
  姜新染又做手势,配合着口型告诉顾若:我先出去,你十分钟后再出来。
  顾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姜新染等着顾若答应,瞧她那副戏谑模样,不满地拧着眉,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又无声问她:你知道了么?
  这一下用了点劲儿,又疼又痒,百爪挠心似的,顾若磨着牙,又抵着姜新染一番纠缠,才贴着她的额头,拍拍她的脸蛋,咬着轻悄的笑音说:遵命。
  姜新染脸红更甚,不敢看她,慌张打开门,做贼似的逃走。
  出门碰上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只觉那人眼神意味深长,好像知道她和顾若在里头看什么似的,姜新染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好在今天元旦,实验楼没什么人,实验室里更是除了姜新染一个人也没有。
  姜新染回到实验室,不多不少正十分钟后,手机上收到了顾若的消息:我出来了,在车里等你。
  姜新染把手机按在胸前,低头偷偷抿出一抹笑来,好几分钟才想起来给顾若回:我还有半个小时。
  顾若没有催她,反而回复:慢慢来,我等你。
  顾若深知每一个实验在姜新染心中的价值,她很早以前就决心做姜新染背后最坚强的后盾,不可能干出强迫姜新染为了她而中断实验工作的事。
  顾若爱姜新染,当然也能理解她的坚持和理想。
  有了顾若这句话,姜新染更从容不迫了,完成了最后一组对照实验,保存数据,收拾好试验台,清洗整理了所有仪器,脱下白大褂放回自己的储物柜里,才锁好实验室出来。
  顾若的车停在老地方,实验楼前马路边的一棵树下。姜新染走出实验楼,一眼瞧见,忍不住内心的小雀跃,边走边跑地奔向她来。
  姜新染打开副驾驶上了车,顾若接过她的电脑包扔车后座上,这回是姜新染单膝跪在中间扶手盒上,双手压住顾若的肩膀,主动俯过来吻她。
  反正车窗都贴着防窥膜,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多日不见,姜新染都快思念成疾了,只当顾若还得半月才能回来,谁知她就像变魔术似的突然降临在自己眼前,这还不得把她亲个够本?抓着她的衣领一顿啃。
  顾若怕她气力不支闪了腰,两手扶在她两边腰侧,喉咙里荡出沉笑,仰高脖子任由她亲。
  亲够了,姜新染松开顾若的嘴唇,趴在她身上,肩膀起伏着,才想起来问她:不是说要待一个月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顾若在她嘴边磨了下,想你。
  姜新染的眼睛立刻秋水荡漾地弯了起来。
  两人一道回家,路上顾若问姜新染晚上想吃什么。
  姜新染道:你刚下飞机,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别麻烦了,冰箱里还有咸鸭蛋,我再煮锅粥,随便吃点吧,等明天你休息好了咱再好好庆祝。
  顾若勾起唇,不累,我在飞机上睡了。
  飞机上能睡得了什么好觉?人不落地,总是不踏实。姜新染歪头,突发奇想,若若,不如你教我做菜吧?别老是你做饭给我吃,以后咱俩轮流来,怎么样?
  顾若说:不好。
  为什么不好?姜新染眉头轻皱,难道你以为我学不会做菜?这有什么难的,我告诉你,我以前不想学而已。
  姜新染天生聪慧,顾若当然相信她学什么都手到擒来,只是顾若藏着一点私心,就想姜新染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心甘情愿地为她洗手作羹汤,我喜欢做饭给你吃。
  姜新染心暖,嘴上还硬道:若若,你这叫溺爱,懂不懂啊?
  前面路口正巧红灯,顾若停下车,侧头冲着她笑:对孩子才叫溺爱,我这叫她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
  把姜新染的好奇心勾起来,追着问她:叫什么?
  顾若舌尖一卷,轻轻吐出三个字:疼老婆。
  姜新染脸微红,嗔道:你想得美,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呢。心里却想,这人出了一趟国,不知跟谁学的,愈发油嘴滑舌,常让自己招架不住了。
  再转念一想,顾若这人在外头风光无两,谁见了不得毕恭毕敬叫声顾总?这么个人物甘愿为了自己,温顺得像条最忠诚的守护犬,想到这里,姜新染心底里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女儿的虚荣心,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于是笑得娇憨:若若,以后我也会努力疼你的。
  顾若眼中盛着一汪清泉,泛了几波涟漪,只说出两个字来:我信。
  到家后姜新染想起来,冰箱里还有顾若临走前包的饺子,于是晚上蒸了一盘子配粥吃。吃了晚饭,在客厅里窝着歇一会儿,就得洗洗睡了,明儿收假第一天,姜新染可不想迟到。
  不过顾若的假期还有不少,明天还可以休息,不用那么着急。
  顾若不在,姜新染连日来没有睡过好觉,如今窝在顾若身边,困劲儿就上来了,不一会儿功夫连打三四个哈欠。
  顾若见状,关了电视,催促姜新染去洗澡睡觉。
  姜新染没推辞,起身又打了个哈欠,迷糊地叮嘱顾若待会儿也赶快洗了澡进来睡。
  顾若看着姜新染的背影若有所思,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查到了么?
  那边很快回:抱歉顾总,姜小姐最近的动向都查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短信正是顾若的助理发来的。
  顾若这次提前回来,不单是思念姜新染,更是因为前几天在视频里发现姜新染情绪不对,好像有心事,她心里放不下,只得尽快处理完在Y国的事务,尽早赶回来了。
  但是姜新染收到留学邀请这件事她还没决定好,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有开始走流程,助理当然查不出什么来。
  于是顾若更担忧了。
  姜新染洗完澡出来,顾若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洗完澡后人清醒了不少,于是心有些蠢蠢欲动。
  多日没有亲密,姜新染有点耐不住,骨头里都跟有蚂蚁爬似的,恨不得当场把顾若压在沙发里胡来,便上前拽着顾若的手腕,推着她去洗澡。
  往常都是顾若急,姜新染不急。今晚因为顾若心里有忧虑,没往那方面想,反倒姜新染比顾若更急。
  趁顾若洗澡的功夫,姜新染特地准备了一番,关了卧室的大灯,只在两边床头柜放了两只点燃的熏香蜡烛,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氛围,然后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顾若的动静。
  听到顾若的脚步声靠近,姜新染赶紧把两边的长发弄了两绺到胸前来,她穿的是件吊带睡裙,侧卧在床边,一只手臂搭在腰上,摆了个极妩媚的姿势。
  顾若心里装着事儿,有点不解风情,进了卧室,看了眼姜新染,竟然把被子摊开给她搭上,天渐渐凉了,别把肩膀露在外面,容易感冒。
  姜新染:???
  她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顾若对她精心点的蜡烛视而不见就罢了,连她穿吊带裙都不感兴趣了?
  真邪了门了。
  这一瞬间,姜新染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她瞅了眼已经四平八稳躺下睡觉的顾若,心有不甘,咬咬牙,气闷地把蜡烛一吹,也闷头睡觉。
  躺下之后,越想越气,脑中胡思乱想也多了起来,在黑夜里,不忿地又坐了起来,翻身把顾若一压,两腿跨坐在她身上,恶声恶气地质问她:顾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顾若:?
  要不你怎么不想不想姜新染咬了唇,不好意思说出来。
  顾若思绪一转,立刻懂了,赶紧握着她的腰大呼冤枉,眉心紧蹙着叹气,染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第八十章 崭新的白大褂
  我能瞒你什么?姜新染先是愣了一下, 委屈起来,觉得顾若倒打一耙,嘴刚张开, 脑中闪过留学那事, 立刻说不出话来了,微张的唇, 发直的目光,看起来有点呆。
  她还跨坐在顾若身上,顾若见状,没说什么, 只是握着她的腰,坐了起来, 顺势把她一带, 姜新染就变成坐在顾若腿上, 趴在她胸前的姿势。
  姜新染只穿了条包裹感极强的吊带裙,肩膀露着,顾若带着热度的手掌在她肩头一放,烫进她心里似的。
  之前一直拖着没跟顾若说留学的事, 总还有个借口:顾若远在Y国, 电话里说不清,还是等她回来吧。如今顾若正抱着她, 体温暖着她, 气息绕着她,可姜新染咬着唇,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顾若原本能回Y国, 但是为了姜新染才决定留在临渊, 而姜新染却撇下她独自去Y国留学了, 不论有多少理由,听起来都太像是一种背叛。
  姜新染难以启齿。
  顾若见她久久不言,心里更焦躁。她不怕姜新染有难处,就怕姜新染不肯说。多大的难处说出来,总有解决的法子,像这样闷在心里不开口,无论如何都没法解决了。
  于是顾若脸上浮现忧虑之色,道:染染,你告诉我吧,真想我为你急死么?
  姜新染瞅着顾若,心疼为难搅在一处,胃都快绞痛了,只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瞒着你?
  圣诞节那天在视频里,我就发现你情绪不对。
  隔着视频你都看出来了?姜新染惊讶,同时又因为自己太容易被看穿了而略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猜那么准,若若,你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别打岔。顾若面对着姜新染,破天荒有种严肃的压迫感,跟领导似的,快说。
  姜新染头一回见她端出总裁架势,真被她唬住了,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紧张,搓搓手道:那你保证,我说完了,你难过也好生气也好,或者失望沮丧,什么都行,不能一个人闷着,得对我坦白。
  这么严重?顾若眉心一跳,沉着脸答应了她:我保证。
  行吧。姜新染扭扭捏捏地,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才道:就在你走的那几天里,我收到了一个世界名校的邀请,问我是否有意愿去深造,他们可以给我提供全额奖学金。
  好事。顾若不解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把握住,我为什么要难过?
  她脑筋一转,想出了点头绪,试探道:染染,你担心我因为学校太远而阻挠你?
  没,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姜新染愁眉苦脸。
  和顾若一起生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人以前毛病是不少,可现在除了占有欲强点,也没别的毛病了,关于姜新染的前程,她一定会举双手赞成。
  只是姜新染吞吞吐吐,那学校在Y国。
  她自己都愧疚得说不下去了,埋着头不敢看顾若。
  那又怎么了?顾若神色如常,甚至还笑了下,反正都是出国,Y国还是M国有区别么?
  姜新染有点诧异,她倒没从顾若说的这个角度考虑过。
  可是你怎么办?她替顾若鸣不平。
  顾若有点糊涂,什么怎么办?
  别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虽然你不说,但我都知道。姜新染扭着眉毛纠结道:你本来能回Y国当老总的,全是为了我才选择留下来,结果现在我要去Y国,你反而只能在临渊,心里不委屈么?
  有什么可委屈的?顾若失笑,Y国还是临渊,不过工作地不同,在哪还不是工作?她拧了下姜新染的脸,乐道:染染,只要能守着你,在哪我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你得留在临渊,我却要去Y国了,这怎么办啊?姜新染瘪着嘴,趴在顾若肩膀上闷闷不乐,你的工作又不是说调就能调的,我九月份就要走了,难道你还能撇下临渊的一摊子事跟过来么?
  顾若环着她的腰,听她一番话,咂摸出味来。
  绕了那么一长串,找了好几个理由不想走,原来姜新染是自己舍不得和顾若分开。
  想想也是,临渊和Y国,坐飞机都要十七个小时,还不算办签证的麻烦,顾若有各种公事要应付,姜新染也有自己的学业,两地分隔,不知多久才能见一回面。
  姜新染只和顾若分开半个月就已经想念到极限了,真要一分大半年,还不得害了相思病?
  想到这一层,顾若心里暗喜,把姜新染往自己胸口一带,和她耳鬓厮磨,慢慢地开解她:没事,我一年去Y国的次数也多得很,没有十趟总有八趟,加上假期去看你,算下来平均每个月都能见一两次,再不济还有寒暑假呢。
  她把出国说得跟喝水似的,姜新染替她心疼得慌,那得多少钱啊。
  顾若忍俊不禁,刮了下她的鼻子,九牛一毛。说罢眼珠一转,勾起唇凑到她耳边,带着水汽悠悠道:别小看你老婆。
  姜新染耳朵烫了,小声辩驳:只是女朋友,还不是我老婆呢。
  迟早的事。
  顾若说完,姜新染又皱眉起来,就算你有钱花不完,可是坐飞机不累人么?把你累坏了可怎么好?
  顾若一听,咬着她的耳垂调笑道:那染染可就没有老婆了。
  姜新染气得捶她,跟你说正事呢,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跟谁学的坏这是?
  顾若听了,立刻正正神色,认真给她分析:染染,要说心里话,我当然希望你别去,留在临渊、留在我身边多好?但是连我也不能否认,这对你来说是一次好机会。你收到的邀请来自世界顶级名校,拥有走在世界最前沿的先进技术,以及最顶级的科研团队,去那里你能有更广阔的平台,更大的发展空间,你应该去,这点你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