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风雨欲来八
  他们在亭子里说笑一会儿,期间也有人上前打招呼,有些甚至是张氏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在看到张氏时脸色有点怪异,自从张枫出事后,她们是完全想不到张氏还会有出现在宫宴这一天。
  而且,人家现在也是三品诰命夫人。
  不远处,站着一行人,其中一个披着桃红色披风的夫人看向亭子这边,她身边站着一个披着湖蓝色披风的夫人,看起来桃红色披风的夫人要年轻几岁,实则她还要年长两三岁。只是因为懂得保养,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
  湖蓝色披风的夫人低声对桃红色披风的夫人说道:“坐在亭子里那女人叫张佩茹,以前是你们家侯爷的未婚妻,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张家出事了,张枫被流放,张佩茹和她娘回了外祖家,后来不知怎的,两家就退亲了,张佩茹他们娘三就离开了京城。”
  青阳候夫人闻言,凝眉淡淡说道:“知道了。”张氏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当年丈夫和张佩茹定亲时她还年幼,可洛泳和张佩茹两人是青梅竹马的事她自然也知道。
  后来,两家人的婚事成不了,她当时还觉得惋惜。只是,想不到自己后来居然嫁给了青阳候。现在看来,丈夫当年对张佩茹念念不忘也是有道理。
  都已经当祖母了,可张佩茹瞧着年龄居然和自己相差无几。
  “你就不生气?”安乐侯世子夫人柳氏看向青阳候夫人,忍不住问道。
  青阳候夫人听了后,看向柳氏:“生气什么?现在洛泳是我的丈夫,不是她张佩茹的,我才是最大的赢家,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她若是看不清楚,那就是傻子了。
  瞧着张佩茹都是祖母的样子就知道了,人家未必把洛泳放在心里。当年自己父亲才出事,未婚夫家里就恨不得马上退亲了,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不可能没有别的想法。
  张佩茹指不定现在还恨着洛泳呢,所以,自己又生气什么?
  洛泳再爱张佩茹又如何,爱而不得,这才是最痛苦的。以前张佩茹毫无消息,现在人就在京城,洛泳也只能看着,这样的痛苦,自己受了十八年了,也应该让洛泳尝试一下了。
  所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恨张佩茹,甚至感谢她回来了。
  宫宴是按照官职大小排位的,楚舜华是一个三品侍郎,他的位置已经排在靠近宫殿门边了。三品以外的官员及其家眷更是直接在宫殿外了。
  永昌帝带着皇后出现时,走到宫殿入口,正好就看到楚舜华夫妻,他的视线落在了他们夫妻中间那孩子身上。他眸子闪了闪,这就是阿毓的孩子。
  和阿毓小时候长得很像。
  他坐下来后,大家都纷纷站起来三呼万岁,还有皇后千岁。
  永昌帝让他们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看向楚舜华的方向:“来人,把刑部侍郎楚大人一家子的位置挪到余家旁边。”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楚舜华和陆铃都被永昌帝这一句话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们还是听从皇帝的安排,楚舜华带着母亲和妻儿上前谢恩。
  坐在前方的长公主叶潇潇以及洛振在看到陆铃那张脸时,震惊极了。
  因为陆铃和年轻时的叶潇潇长得很像很像。
  永昌帝看向叶潇潇,笑着问道:“长公主,楚侍郎的妻子是不是和你年轻时长得很像。”
  一句话,让宫殿里的人再一次炸开了。
  而余晖,则是淡定的喝酒,吃东西。
  余谨则是饶有兴味的朝自己父亲看了一眼,以前他就觉得陆铃有点眼熟,现在瞧着,和长公主年轻时可不就是很像。只是这些年长公主每次出席宴会都化妆了,所以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现在瞧着,也有五分像。
  叶潇潇听了后,强忍着心中的震惊,露出一抹苦笑:“的确是很像,若是本宫的阿毓还活着,也和楚夫人一样大了。”
  洛振盯着陆铃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心惊,这张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永昌帝把两人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正想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太后娘娘到。
  又是一阵跪迎。
  太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除夕宫宴上了,今年她的出现让永昌帝都觉得意外。
  太后落座后,看向站在殿中央的陆铃,已经年过八旬的太后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多岁一样,她精神很好,看了陆铃一眼,随即招招手道:“你,到哀家这里来。”
  陆铃已经被今天晚上的事给弄懵了。
  她知道永昌帝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本想着他会让人去小云庄查清楚后才行动的。想不到他会借着今天晚上的事把她推到大家跟前。
  而老太后更绝,一出现就让自己到跟前去。
  难道说,她也知道自己的事。
  可是瞧这不像,永昌帝不是这样没谱儿的人,在没有确定之前,他应该不会告诉老太后。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到余晖。只是老太后让自己到跟前去,随意她不敢到处看,只能恭敬走到老太后跟前,本想着行礼,却被老太后拉住手。
  这一幕,让不少人再一次震惊。
  洛振看着,心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
  他身边的叶潇潇则是有几分不安。
  老太后撸起陆铃的袖子,那像是望鹤兰一样的胎记瞬间出现在老太后眼前。老人家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陆铃的手背上的,让陆铃一时间愣住了。
  不知道为何,老人家一拉着她的手,陆铃的脑海里就闪过不少画面。
  一个年幼的女童骑在马背上,她笑着说道:“皇祖母,等我长大后,我要骑马带着你到处去游玩。”
  一个年幼的女童趴在一个慈爱的老妇人怀中,笑着说道:“皇祖母,我喜欢这样靠着您,真幸福。”
  “皇祖母,我能写您的名字吗?”
  她觉得头有点疼,闭上眼,强逼自己不要去想,也不要接收那些残存的记忆。
  老太后拉着她的手,看向永昌帝:“这是,这是叶家独有的望鹤兰胎记,阿毓的胎记就是长在这个位置的。胎记旁边这一道疤都还在,那是她小时候顽皮从假山上摔下来后落下的,这是哀家的阿毓,皇帝,这是哀家的阿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