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暗流涌动
  一番唇枪舌剑,畅快淋漓的把裴振群损了一顿,算是出了口恶气。梁惠凯不怕,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对待敌人就要像寒冬一般残酷无情。金宏泰也不怕,因为有他儿背书,但是面子上的事儿还得讲啊,摇摇头说道:“这事还真不好办呀!如果一点儿也不借给他,以后我和他就成了仇人,借给他多了,实在是心有不甘。他怎么能干这事儿呢?一点儿套路都不讲了!”
  梁惠凯琢磨着,裴振群混了这么多年,一百万肯定是有的,不至于为了这点儿钱,舍下脸来四处要吧?这么想来,他肯定需要更多的钱!难道是有人给他透露了被举报的信息,他想花钱把这件事儿摆平?l梁惠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来这件事儿复杂了!但是偷录像的事儿不能和金宏泰讲,虽然金宏泰嘴很严,但是谁没有个亲朋挚友?你认为张三的嘴很严,把这件事儿对他说了,然后张三认为李四的嘴很严,他可能就会对李四讲,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就暴露了。
  思来想去,梁惠凯说道:“您听说过他儿子要出国的事吗?我有点儿疑惑!咱们且说他儿子是真的出国,也不至于亲自出面找人要钱吧?我看他有点儿疯狂,像是个赌徒欠了钱被人追帐一样,不择手段!”
  金宏泰愣了一下,说道:“有道理!刚才被他气昏了头,没细想,听你这么说是有点儿蹊跷。”梁惠凯说:“我看他才是昏了头,怎么还敢来给您要钱?胆子太大了!”金宏泰说:“他是外来户,这儿的矿老板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我和他又没有深交,不了解我很正常。嗯……,我打电话问问别的老板,看他有没有找其他人要钱。”
  金宏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给附近一个铅锌矿的余老板打了电话:“余总,忙啥呢?”余老板说:“还能忙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金宏泰叹口气说:“哎,你不知道,刚才裴振群来我这转了一圈,说他手头紧,想让我给他赞助点儿钱。你想啊,虽然咱现在看着挣钱,但是我买矿山投入的本钱还没收回来呢,说富翁就是富翁,说负翁就是负翁,给他多少都不合适,所以找你商量商量。”
  余老板惊道:“我靠!他还找你要钱去了?这混蛋疯了?”金宏泰说:“什么意思?听这话他还找你借去了?”余老板悻悻的说:“可不,一百万呢!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我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什么意思我就听你的。”
  金宏泰不由得又高看了梁惠凯一眼,这小子料事如神!他哪知道梁惠凯是事情的亲历者,很容易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冲着梁惠凯苦笑了一下,又对余老板说道:“如果我料的没错,他可能还找别人借钱去了。要不你也打听打听,如果还有别人,咱们一起商量对策,人多力量大,要给都给,要不给都不。”余老板说:“好,等我消息!”
  梁惠凯担心裴振群筹集了足够的钱,把这件事摆平,岂不白费心思了?所以等金宏泰挂了电话便说道:“咱们经商的也被迫跟着站队,既然林海和裴振群关系不好,我看就没必要给他面子。”金宏泰说:“话可以这么说,毕竟民不与官斗不是?虽然他这次做的过分,让人忍无可忍,但是官场上风云变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人家闹僵,说不得多少得给点儿。”
  梁惠凯只好说道:“也是,这件事儿和我就没有关系了。去哪儿请林海吃饭?一说到请领导吃饭我就发愁。”金宏泰说:“一会儿你去探探他的口风,他要是没想法,拉着他去市里,叫上你哥,一起玩玩。”
  两人说了会儿话,余老板打来电话:“金总,我问了几家,凡是有点儿实力的他都去了。大家都发愁呢,你说怎么办?”梁惠凯心里一动,在金宏泰耳边说道:“要是我,就把大家组织起来,都揣着十万块钱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去送礼,恶心他!”
  这招太损了!金宏泰心里直乐,但是他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儿来,感觉和梁惠凯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这一犹豫,那边问道:“金总,怎么不说话了?大家都以你马首是瞻呀。”金宏泰笑哈哈的说道:“刚才有人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咱们都拿着十万块钱,排着队给他送到办公室。”
  话音未落,余老板“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兴奋的说道:“好主意!我看行!”金宏泰问:“你不会真想这么做吧?”余老板说:“那有什么?反正他现在也不得宠,得罪了怕个球?一个小小的梁惠凯都把他折磨的灰头土脸,咱们联合起来还怕他?”
  看着满脸通红的梁惠凯,金宏泰忍不住哈哈大笑。余老板以为金宏泰同意了,笑道:“行不?只要你去,其他的事儿我组织。”金宏泰说:“知道这主意谁出的吗?梁惠凯!他就在我身边。”余老板讪讪一笑说:“我说谁这么天才,原来是梁老板,哈哈!年轻人的思维就是不一般,有空叫着一起吃顿饭。”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金宏泰狠狠心说道:“魑魅魍魉乱吼纷飞,恨雾凄凄催人泪垂。人做鬼,狗做贼,自作孽怨得了谁?好,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咱们也玩一次心跳。”
  “太好了,好像又回到了刚开矿时乱哄哄的年代!”余老板说完,想了想又问道:“假设有人叛变革命,把咱们凉到旱地里怎么办?”金宏泰说:“无所谓,谁要愿意出一百万就让他出去。”
  梁惠凯灵机一动说道:“你们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商量,只要同意马上一起去,不给少数人翻车的机会!至于以后谁再去献媚,那就随便了。”余老板接话道:“好主意!明天上午八点都到我的公司来!”
  挂了电话,金宏泰默默的喝了口茶,拿出一本佛经说道:“这一阵儿闲着没事儿我就读读佛经,这里边有一位老和尚开坛讲佛法,说的有意思,你听听。”翻了几页,念道:“人身易失,佛法难逢。夫妻恩爱,一似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儿女情长,好似烧瓦窑,一水和成随处去。石火光中,翻不尽没底筋斗;沤波里,留个住浪荡形骸。披毛戴角,转眼不认爷娘;吃饭穿衣,忘却本来面目。无明火里,生出贪淫妒狡四大轮回;无常梦中,历遍生老病死七情孽债。
  因此阎罗老子伤心,无法救地狱中饿鬼;释迦牟尼出世,愿度尽阎浮上众生。三藏八乘,火池处处见莲花;十地六尘,苦海沉沉流贝叶。黄氏女看经,宝盖金桥迎善女;目莲僧救母,铜蛇铁树报冤魂。持斋念佛,袁盎超几世沉冤;礼忏斋僧,郗后证三生正果。一失脚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然后合上书问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前边听的一知半解,最后一句话明白了,梁惠凯心想,可能是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便宜老丈人担心自己学坏了?说道:“您是教导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守住本心,不能随波逐流,胡作非为?”金宏泰说:“是啊,虽然这社会有点儿浮躁,但是像裴振群这样猖狂,倒霉是迟早的。”
  梁惠凯心想,坏事我倒是不会去做,只是男女关系有点理不清,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报应。其实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哎!谁让我是妇女之友呢?
  从金宏泰那儿出来,梁惠凯直接去了林海的办公室。林海好像很高兴,嘴里哼着小调,看到梁惠凯来了,笑眯眯的问道:“你是来请我吃饭的?”林海还真是想一起坐坐,幸好来了!梁惠凯连忙说道:“是呢!我和金总说好了,一起请您,只是不知道领导想吃点什么。”林海说:“吃什么都行,客随主便。”梁惠凯说:“金总说了,您要是没想法,一会儿咱们去市里,叫上他的大公子一起热闹热闹。”
  林海笑了,说道:“我说你小子胆儿肥,原来老金一直当你自己人!”梁惠凯说:“那只是一方面,您才是我们这些做企业人的大靠山!有您在,还怕什么歪门邪道、不法之徒?”林海哈哈大笑:“这马屁拍的舒服!你小子快成精了,我喜欢!一会儿来接我。”
  梁惠凯没说假话,他哪敢招惹金石坚去?上次在金小芳楼下差点没吓尿了!这次和金宏泰一起去,想必你金石坚不敢再那么对我了吧?便宜老丈人都喜欢我,你这便宜大舅哥就一边去吧!
  谁让自己年龄小呢?就是负责跑腿的,从林海办公室出来,返回露天铁矿去接上金宏泰,又返回县城。等了不一会儿,林海从大院出来了,没想到还带着崔大福。上了车,林海说道:“正好小崔来我这儿办事,就叫着一块儿去吧。你们是一伙儿的,我也得找个人替我挡酒呀。”金宏泰连忙说道:“那敢情好!你们都是大领导,平时忙着呢,请都请不来。”
  国土局是县里的核心部门,不仅管控着矿山,还负责土地划拨。当地是资源大县,何况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国土局的职能尤为突出,要不然林海也不会紧抓着这个部门不放。但是梁惠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林海就知道崔大福的升迁之路。上面有人,自然要高看一眼,人之常情。
  这才叫傻人有傻福!梁惠凯甚至隐隐担心,万一林海问起崔大福和他媳妇同学的关系,这家伙肯定是一脸懵逼,说不定会引起林海的反感,不诚实!好在林海是个政治成熟的领导,不会问这些无聊的话题,但是却说了一个让大家更八卦的话题:“你们听到这一阵儿有什么风声吗?”
  一句话问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崔大福连忙说:“真没听说过,领导给透个信儿?”林海笑笑说:“不知道就算了,说明组织的保密工作还是比较好的嘛!咱们不能当地下组织/部长,要讲原则,讲纪律!”
  梁惠凯心想,肯定是裴振群的事儿在上层已经传开了!虽然心里最急切的想知道,但是在这儿他最没有资格问,没有资格说,更不敢打听了,抓紧方向盘,目不斜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不敢问,有人敢说,既然都是自己人,金宏泰也不客气,说道:“崔局长没听说,我们更不知道了。但是今天有件事儿很奇怪,裴振群说他儿子要出国,四处借钱,而且胃口还很大,是不是和这事儿有关?”
  林海一愣,问道:“是吗?多大的胃口?都借谁了?”金宏泰给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儿,林海又问:“你们打算怎么办?要给他筹钱吗?”金宏泰说:“他明显就是要钱来的,我们又不是傻子,谁舍得给他一百万呀!哈哈,小梁给出了个馊主意,让我们每人凑十来万,排着队给他送到办公室去!”
  林海顿时哈哈大笑:“如果是小梁去干这事儿,我能理解,你们多大的年龄了还去这么做?太儿戏了!”梁慧凯郁闷的说道:“领导,好像只有我是个恶人。”林海又笑道:“你不是恶人,是风云人物,现在谁不知道你呀?风头正劲,风光无二!”
  说着说着,林海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上。伴君如伴虎,领导的喜怒哀乐“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大家不由得心里一紧,没说错什么话呀?梁惠凯本想说:“我这都是在您的庇护下,才敢做一点儿抗争。”可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海一脸严肃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