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唐朝的女鬼。”白颖珊走过来说道:“服毒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就不知道了,但死后和睡着没两样。”
  屏风搬来的时候白颖珊就看到她了,她寄于屏风中,附在团扇里,临死前女鬼呆在一处花园里,四处繁花似锦,女鬼坐在石凳上摇着团扇,悠闲地看着四周的景象,只是眉头深锁,然后纤指一挑,拿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瞬间,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唐朝的女鬼还在世,就不是许欢的前世了。”乔宇还不明白情况,但也知道事出有因,不会真灭了这只女鬼,反而劝白颖珊容女鬼在古董店呆着。
  两人把屏风搬进柜台,乔宇自动自发地系上围裙,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打扫……
  白颖珊觉得好笑,突然想到上次梦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怅然所失,冷不妨乔宇的脸凑过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白颖珊指着柜台的里面说道:“那里还没打扫。”
  乔宇转身去清扫,在角落里看到一个超大的青花瓷瓶,都说器物大不好流传,尤其保持得这么完整更是不可能。
  乔宇自然觉得这个瓷瓶是个赝品,好听点叫艺术品,鸡毛掸子扫扫,就转身走开,打扫了两次,乔宇发现古董店里的真货与赝品基本是一半一半。
  白颖珊正埋头写着账本,今天入的屏风自然写进去了,乔宇凑过去看,单手撑在柜台上,他个子高,白颖珊的头正好到他的怀里,两人的身高差刚刚好,刚好闻到白颖珊的发香。
  “你用什么洗发水?”乔宇问道。
  不是一般的化工洗发水的香气,一股淡淡的草本香气。
  “皂角和一些植物磨成的洗发水,”白颖珊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姑姑发明的,没有一点化工成份,香味自然。”
  白颖珊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太近,头低下去:“远一点。”
  乔宇马上举起双手:“手下留情!”
  两人的暧昧让守门灵无法直视,腾地从石虎里爬出来,胖乎乎的小娃娃跳进乔宇的怀中,撞得乔宇胸口直疼:“搞什么玩意儿?”
  “我问你才对。”守门灵说道:“你离颖珊远点。”
  “看好你的门吧。”乔宇话音一落,肚子咕咕叫起来。
  白颖珊正好记完账,合上账本一言不发往后院去,乔宇屁颠颠地跟过去:“做什么好吃的?”
  见白颖珊不理自己,乔宇灵机一动,把刚才的唐朝女鬼和客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讲出来,终于引起白颖珊的注意,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
  最近网上有一组照片,民国时期的不少面孔与现在的名人撞脸,连凤姐都穿越回清朝成了皇上的妃子,两张面孔相似率九成有没有?!
  这也充分说明不同的年代会出现长相相似的人,而且不同国家的人也会撞脸,所以,乔宇的结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觉得放不下。”
  白颖珊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见是黄轩的号码,还以为他解释不来吃晚饭的原因,没想到黄轩劈头就是一句:“出事了,快出来,我在路口等你们。”
  手机里的声音清晰,乔宇还有一口饭呢,赶紧咽下去,然后筷子一摔,拉起白颖珊的手就往外跑,黄轩的车停在路边,车门已经打开,乔宇拽着白颖珊钻进后座,“啪”地关上门。
  黄轩二话不说开车,却是朝着医院的方向,乔宇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第85章 自杀,无魂无魄
  黄轩说道:“刚刚收到南哥的电话,小燕华被送去急诊室,还有嫂子。”
  见黄轩心急火燎,两人也不再追问,直到黄轩自己又说道:“嫂子自杀了。”
  “怎么回事?!”乔宇再也藏不住自己的震惊。
  白颖珊直接无语,此时又是傍晚,为什么总在晚上发生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呢?古人说花好月圆,也是天黑后发生的事情,事实却是残忍。
  三人来到医院,急诊室外,燕南呆若木鸡,双手揉搓在一起,双眼死死地盯着脚下。
  黄轩走过去:“南哥?”
  燕南没有回答,乔宇揪住一名刚从急诊室出来的护士:“美女,到底什么状况?”
  这名护士其实是眼熟的,小燕华医院住院期间,她是巡房的护士之一,她看一眼燕南,眼眶微红:“小燕华不行了,只剩最后一口气。”
  “那嫂子呢?”白颖珊问道。
  “割的伤口太深,情况不太好。”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出血量太大,她平时身体就虚弱,所以现在……”
  小护士摇摇头,匆忙离开,乔宇心里一紧,掏出测阴气值的工具,走廊里本来就有不少鬼魂,阴气值必然是负数,乔宇便一挥手,示意那些游魂滚远一点。
  游魂不见了,阴气值略微下降了一些,但仍然是负数,乔宇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进去,可惜里面拉了帘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样?”白颖珊走过来问道。
  “看不到。”乔宇一抬头,看到上次见过的老鬼在楼梯间里鬼鬼祟祟,“过来!”
  老鬼猛地飘到乔宇面前:“我没问你要香烛。”
  “我知道,你们帮小燕华不想要报酬,现在进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乔宇往左右看看,尽量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小声说道。
  穿着病服的老鬼马上穿过了房门,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面色慌张:“不好了,小燕华的心率越来越弱,小燕华的母亲失血量过大,现在生死就在一线间。”
  “究竟怎么回事,这才一天时间不到。”乔宇着急了,音量一提高,就有其他病人家属看过来,看到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对着病房门吼着,还以为是谁家的家属急火攻心,颇为同情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扭头关心起自己的家人来。
  老鬼知道乔宇猜到他们一直跟着燕华,老老实实地说道:“昨天晚上小燕华一切安好,还有亲戚得到消息过来探望,可是今天中午之后小燕华的情况不太好,不能进食不说,还不能喘气。”
  乔宇问:“指甲和头发重新生长了?”
  “没有,这回没有长。”老鬼说道:“唉,可怜的孩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还能和我们说话,现在反而没有反应了。”
  乔宇打了一个激零:“什么意思?”
  老鬼说道:“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我们怎么叫也没有反应,以前可不这样。”
  乔宇与白颖珊迅速地交换眼神,老鬼又说道:“小燕华送到医院急救后,燕华的妈妈好像听到医生说了什么,刚才在洗手间割脉自杀,用杯子的碎片。”
  长久的忍耐,绝处逢生的希望,再次破灭的希望直至绝望……
  这一切压垮了一位坚强的母亲。
  乔宇的心沉甸甸地,就在此时,门猛地被推开了,一名小护士走出来:“燕先生,你快进去看小燕华最后一眼吧。”
  原本像雕塑般巍然不动的燕南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病房,三人也跟进去,病床上的小燕华戴着氧气罩,眼睛睁开,虚弱地看着燕南,两只小手微微抖着,燕南一把扯开氧气罩,小燕华嘴唇微微张开:“爸……”
  小燕华的气力全无,燕南俯下身抚摸着他的脸:“儿子,你想说什么?”
  他的嘴唇蠕动着,燕南索性将耳朵贴过去,仔细地听着,突然,小燕华的手指停止了颤动,原本还微微睁开的眼睛,眼角淌下一行眼泪,滑过他稚嫩的脸庞……
  燕南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紧紧地抱住儿子的身子,机器传来尖锐的声音,0赫然出现,乔宇无限忧伤,尤其看到燕南不停抖动的身子,安慰的话一句讲不出来。
  白颖珊默默地牵起乔宇的手走出去,黄轩随之跟出去,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老鬼带着一群鬼涌进去苦苦等着……
  足足五分钟后,老鬼突然飘出去,落到乔宇面前:“人死如灯灭,燕华的魂儿怎么还不出来?”
  乔宇马上走进去,只见小燕华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三魂七魄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乔宇见势不妙,马上对站在一边的护士和医生说:“能不能让他们爷俩先呆一会?”
  医生和护士默默地低头走出去,就算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燕家父子是最特殊的一对,夫妻俩苦苦守着昏迷的儿子,从不言弃,大家真希望发生奇迹,这份奇迹本来已经发生,可惜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他们离开后,燕南回头看着乔宇,定定地说道:“子夜草只是让他苏醒过来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只是这样而已。”
  门口的黄轩听了这话心如刀绞,除了阮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燕南的痛苦。
  乔宇看着燕南,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他有点讨厌自己,平时能说会道的,现在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安慰话。
  燕南转身继续抱着儿子,乔宇将心一横,掏出一张阳符放在小燕华的身上,小燕华的身子震动一下,身体呈现一层淡淡的光,可惜,那片光转瞬即逝……
  “你在做什么?”燕南突然激动起来:“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燕南松手,转身过来捏住了乔宇的肩膀,乔宇叹口气:“有鬼说他的魂魄没有出来,我来看看情况,用阳符刺激可让魂魄尽快离体,可是他没有。”
  “你说什么?”燕南毕竟和白颖珊认识,知道一些基本的阴阳知识,“你说我儿子刚死,魂魄就没有了?”
  “是真的。”乔宇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不必遮遮掩掩:“三魂七魄没有了。”
  燕南闭上眼睛:“我懂了,他和我们最后的缘分也没有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黄轩就在此时冲了进来:“南哥,嫂子醒了。”
  第86章 生僵有魂,黑手
  燕南刚刚经历了丧子的痛苦,现在又重新面临新的考验,如何告诉妻子这个绝望的事实。
  他挺直了背,抹去眼泪,先去洗手间洗把脸,然后堂堂正正地面对妻子……
  三个人都没有跟过去,白颖珊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下去:“燕南哥会怎么样?”
  “南哥是条汉子,一定可以挺过去。”黄轩说道。
  乔宇在意小燕华最后告诉燕南的话,从唇形来看是一句非常简短的说话,是什么,是什么!
  乔宇往楼梯间走去,示意老鬼他们跟过来,进去后乔宇问:“之前你们说过小燕华在昏迷的时候魂魄没有离体,但可以与你们说话。”
  “对,肯定没有离体啊,但是他能看到我们,我们也能听到他的声音。”老鬼说道:“小家伙可调皮了,而且富有同情心,有次我被其他鬼欺负,他还气得哭了,说如果不是自己不能移动,真想替我去收拾那个欺负人的恶鬼。”
  “就是,就是,小燕华的命太苦了,他爸妈的命也苦。”另一个鬼说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呢,现在连魂魄也不见了。”
  乔宇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很浓重的味道,但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生僵死后有魂魄吗?
  乔宇马上走到一边,拨出一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那头的声音低沉老道:“谁啊。”
  “是我,老头。”乔宇说道:“死棺材铺子现在还有生意?这半天才接电话。”
  “你不呛我会死啊。”老头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遇上一个活人变成生僵的案例。”乔宇长话短说:“成僵后用桃木剑刺中了心脏,非但没死还恢复原样。”
  “这不可能。”老头马上说道:“一定会死。”
  乔宇无奈:“老头你是对的,就在刚才死掉了,可是三魂七魄没有影子。”
  “这也不可能。”老头说道:“就算是生僵也有三魂七魄。”
  乔宇无语,老头的来历他知道一些,和自己的爷爷曾有交集,从爷爷那辈起,老头就在帝都经营棺材铺子,专门销售一些民俗的东西,他的见识比自己还多。
  “确定?”乔宇还是要确认一次。
  “当然了,生僵一旦还原就和普通人一样,三魂七魄就是齐的。”老头说道:“但是因为心脏受到重创,短暂恢复机能之后会迅速退化,然后死去。”
  “所以,魂魄应该是齐的,现在不在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他悄悄地走了,一种是让人给带走的。”乔宇明白了:“有人暗下黑手。”
  老头“唔”了一声:“小子,虽然我不知道内情,听上去很不一般,你千万要小心。乔家就你这颗独苗了。”
  “放心吧,乔家世代都是生了儿子再死的,到我这一辈不会破例吧?”乔宇乐呵呵地说道:“我还没生儿子呢,挂了,老头。”
  乔宇挂断电话,身边的一群鬼贴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小燕华的魂让人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