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可能都活不了几天了!
  宋佑霖看着顾清许一眼,笑了,说,“谁说要杀了你?”
  那般凉薄的笑淬满锋芒的利刃,飞刀直入顾清许的眼眸。
  恐惧顷刻间攫住了她。
  琥珀色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她的声音抖了抖,“宋佑霖,你想做什么?”
  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好心留下她,除非他有其他的目的。
  宋佑霖霎那间敛了嘴角的笑,眸光沉静幽深,像是看着猎物看着她,“一点耐心都没有,果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顾清许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宋佑霖猛地将她按回了副驾驶,扣上了安全带。
  她想动,可是手腕被绑得紧紧,身子又被扣上的安全带绑住,怎么都动不了。
  顾清许咬紧了唇,眸光盯住宋佑霖,道,“宋佑霖,我不会后悔我的决定!我只是后悔我没能成功要了你的命。”
  宋佑霖神色微凝,冷冰冰扫了顾清许一眼,“我会让你后悔的。还有你要是想动,尽管动,要是惊动了别人,你更加逃不了。”
  宋佑霖说得对,她拿着刀子来捅宋佑霖,这举动非同小可。
  既然宋佑霖说了不会杀了她,他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虽然不清楚他要带她去哪里,但此时逃也逃不得,她只能被迫跟着他走。
  宋佑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种极其糟糕的心情体现在急速奔驰的车影上。
  似乎在眨眼的功夫,宋佑霖就停住了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顾清许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带她的是海城医院。
  顾清许怔愣半分,又怕他存了坏心思,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宋佑霖动作悠悠解开安全带后,瞥了一眼顾清许,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随之解开了她手腕间的领带,沉着一张脸,说,“如果不你想下来,可以继续在里面待着。”
  他说完,从车内走出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顾清许。
  他笃定顾清许肯定会追上来。
  果不然,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顾清许就追了上来。
  宋佑霖长腿迈得很大,她快步小跑走在了他的身后。
  在医院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她对他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防着他。
  她跟在他的身后,一步都不敢松懈。
  宋佑霖在前面昂首挺直身子从医院的门口径直走到了顾明哲的病房门口。
  顾清许脚步一顿,拉住了宋佑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宋佑霖,你来这里做什么?明哲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没有资格过来!”
  宋佑霖的视线凝在她抓住他手臂的手上,嗓音轻蔑,“我要是想过来,你能拦得住我?”
  顾清许确实拦不住。
  这海城医院本就是宋佑霖的地方。
  她抬了抬眸,瞳孔微瞪,“你都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你还想要什么?明哲现在因为你就快要死了,你还不满意吗?”
  宋佑霖淡淡勾了勾唇角,“明哲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呢?”
  顾清许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臂无力垂下。
  答案显而易见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宋佑霖不会这么针对顾明哲。
  心脏因为愧疚快要揪到了一起。
  就在她沮丧的功夫,宋佑霖已经阔步走进了顾明哲的病房。
  顾清许收回思绪,立马跟着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顾明哲听到动静,虚虚撩起了眼皮,看到宋佑霖的身影,眸内掀起一阵显而易见的欣喜,声音隐隐激动道,“姐夫,你怎么过来?”
  枯瘦的脸颊一丝一毫的血色都没有。
  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眸光暗淡,一点精神气都看不出来。
  宋佑霖心里某个地方,似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眼眸一顿,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冰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点了吗?”
  顾明哲稚嫩的声音很虚弱,“姐夫,我没事。”
  此时,顾清许已经站在了顾明哲的病床旁,见他这般乖巧的模样,更是心疼。
  可是,对于眼前的顾明哲来说,宋佑霖依然是他尊崇仰慕的姐夫,而不是那个要致他于死地的刽子手。
  这个事实太残忍了。
  顾明哲抬头看了眼一旁的顾清许,又看向宋佑霖,道,“姐夫是来和姐姐,带我出去玩的吗?”
  宋佑霖余光瞥了顾清许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但很快复于平静,“明哲要出去玩?”
  顾明哲点点头,“姐姐在和姐夫结婚的时候,就答应我,如果我很乖的话,就和姐夫带我去游乐园玩,可是姐姐后来就出国了,一直都没有带我去,现在姐姐回来了,就可以带我去游乐园了!”
  顾明哲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恳求,再配上那张无辜和苍弱的脸,实在不忍心看他一眼。
  顾清许撇开目光,重重咬住嘴唇,才没有泄漏出哭意。
  她的心仿佛是被猛兽啮咬着一般,痛得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这一切,如果不是宋佑霖的话,不会发生。
  顾清许不想再给顾明哲任何不太恰当的希望,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宋佑霖将顾明哲陷入了这样的境地,缓了缓气息,抢先在宋佑霖前面回答,“明哲,他工作很忙,等以后好不好?”
  顾清许不知道宋佑霖这个时候来医院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尤其是在她差点杀死他之后,但她知道,宋佑霖肯定不存好心。
  宋佑霖对她做什么都好,但是她不想牵连到顾明哲。
  她现在一心只想让宋佑霖离开病房,越快越好。
  顾明哲撇了撇嘴,“姐姐,如果没有以后了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心酸,喉咙口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又疼又涩。
  她拼命忍着,才忍住了胸腔滚涌的难受。
  握紧垂在两侧的手,骨节被重重捏紧,直至泛了白。
  顾清许艰涩道,“会有机会的。”
  顾明哲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暗淡眸光里盛满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姐,不会有机会的,我都知道了,不会有人再给我捐赠骨髓了,而且我现在被感染,恶化得很严重,可能都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