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宫变
  突而不知哪个尖叫一声,宫里闹起了刺客,一大群当兵的将各处宫殿团团围住,不少宫娥太监惊慌乱跑,遭了这些当兵的毒手。
  这些文武百官和家眷们也都吓得不行,都躲在殿里缩着谁也不敢乱走。
  老太太和莫氏也在朝贺之列,看了这副情形心里竟觉得痛快,只要雍亲王登基,她们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了。不但她们两个,就是娘家也有东山再起之日。
  怀里的婴孩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哇哇大哭起来,莫氏不耐烦地拍了两下。老太太看不过去,接过孩子耐心地哄着。
  一会儿雍王妃出来,请众女眷坐下,对众人道:“有人刺杀陛下,为避嫌,诸位就在这殿里好好呆着,若是敢逃亡的,别怪本王妃不顾往日情面。”
  说着,叫人把廉亲王妃带了上来,王妃身着素衣,被两个侍卫押着上来。
  雍王妃带了王妃出去,之后的事情在殿里的诰命夫人并小姐们就不得而知了。
  一阵冷风吹进殿里,风中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外头雷阵阵阵,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曳,似灭非灭,大殿梁上的雕画变得狰狞起来,一个个仿佛是吃人的恶兽。
  一些胆小的女眷偷偷哭了起来,她们的夫君父兄有雍王党,也有廉亲王党,但谁知道谁能保住性命出去?
  大殿门口尸体堆积如山,有反抗被杀的,也有无辜被牵连的,血和雨水涌进殿里,不少人的鞋袜都被血水湿透,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肆虐地冲刷着古老的宫殿,雷鸣如怒吼,仿佛要将这腐朽宫殿摧毁似得。
  咯吱咯吱,窗门随风摇摆着,给这大殿里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吧!”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这些夫人慌了神,纷纷朝门口涌去,又不敢踩着尸体过去,哭喊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们吧!”
  “我家里有钱,你们要多少都有。”
  “我家老爷是当朝三品大员,你要当官也成。”
  一群人挤在门口冲着当兵的哀求,这些怒目金刚哪里听得,当场拔刀杀了几个人才安分了。
  这些人哪里管你们是谁家的亲眷,只一刀摸了脖子了事。
  这些夫人被吓破了胆子,纷纷躲起来,老太太和莫氏也傻眼了,当初雍王妃说的将来扶持雍王登基,她们有莫大的好处。
  如今好处没见着,反倒有了送命的势头,如何不怕?只差没尿了裤子。
  裴垣那边文官和武官都是分开关在殿里,当今昏迷之前召见了文官,说不定立太子的诏书就在某个文官的手上。
  雍王命人挨个盘问,尤其是翰林院的,更是逐个搜身。
  裴垣在户部任职,虽说没多大关系,但他也是天子近臣,也在嫌疑之列。
  一些文官不堪屈辱当场撞柱而亡,武官也纷纷撸袖而起,但无奈家眷都在别人手上,少不得忍着屈辱。
  整个京城一片腥风血雨,一些仗着雍王的势强闯民宅,借称查刺客,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林盈袖的门被砸的噼啪作响,一些下人听说是官兵要开门,被林盈袖喝住,“就是官兵,也没得见这样砸门的,无论如何不许开门,有何罪过我自去领,与你们毫无关系。”
  也有爬墙进来的,都打了个半死捆在马棚里。
  家中也有人埋怨林盈袖的,林盈袖一概不理会,只要敢开门的,一律拉到马棚关起来,等老爷处置。
  紧邻隔壁的院子只听见里头惨叫声不断,一些胆大的小厮趴墙头看了,来回林盈袖的话,“太太,那边院里遭了大难,好些丫头被当兵按照地上行苟且之事,不少人都被杀了。”
  一席话众人又慌了神,那金姨娘怪叫一声,说道:“果然有强盗,快去开门请官兵进来,否则咱们只怕也性命不保。”
  说着,一行人也跟着附和,要去开门放官兵进来。
  林盈袖喝住小厮们,“他们说是官兵就是官兵不成?这是官宅,天子脚下哪来的强盗?”
  说着命人搬了石头过来抵住门口,“无论谁砸门,给我一并打死!”
  金姨娘冷笑两声,“太太这是要造反了不成,官兵搜查你也敢阻拦,这可不是你一个妇人能顶的罪,仔细带累老爷和侯府。”
  林盈袖冷冷的瞪了金姨娘一眼,叫人将金姨娘一并捆了扔马棚里。
  又恐人从隔壁院墙翻过来,回去看三个孩子,都好好地躲在她的正院屋里,一步也不肯离开。把屋里照看孩子们的丫鬟婆子全部打发到隐蔽的地方去躲着。
  林盈袖看这情形也不是个事儿,想起她这院子后头有口枯井,叫人拿了梯子来,除了她屋里贵重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吃食并干净的水都亲自放在井下去。
  “你们先躲下去,我会用石头盖住,不是母亲的声音,你们可千万不许出声,更不许哭,明白吗?”
  裴曦宁最小,闻言吓得哭了起来,林盈袖忍不住也滴泪,叫小周姨娘和三个孩子下去,嘱咐她好好照顾孩子们。
  小周姨娘跪下给林盈袖磕头,道:“还是太太带着孩子们躲起来吧!我只是个妾,别人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林盈袖骂了两句,逼着她下去。
  “阿娘。”裴建章抱着林盈袖不肯撒手。
  “阿娘跟我一起躲起来吧!”
  林盈袖看着两个孩子哭地如泪人一般,心里如揪着一般疼,她狠了狠心抹去泪水,强颜欢笑:“母亲还得带着人赶走那些贼人,你们快些躲起来,万一被坏人抓着,阿娘就不好打坏人了。”
  半哄半劝着,几个孩子才下倒井里去。
  林盈袖搬来一块石板盖在上面,又回正院去坐镇,只要她在这些底下人才有主心骨。
  一进门就见竹姨娘穿着她的衣裳,心中大骇,问她做什么。
  竹姨娘垂泪道:“妾身自小被卖到这里,蒙老爷太太恩典,一日苦也没受过,太太更是拿我当个人看,如今正是妾身报答太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