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切只是你的本能
  刚开始的吃惊过后,曹秀芳嗤笑了一声,而后说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而后,曹秀芳不等李国平回答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有一个男人,闲来无聊,收集了自家的大鹅下的蛋,准备亲自孵出一批小鹅。男人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过了一段时间,小鹅就要破茧而出了,男人迫切地想见证这神奇的一刻,于是男人将孵蛋的大鹅弄走,亲自看着一个个小鹅破茧而出。最后,小鹅孵出来了,男人的好奇心也得到满足了,但是后来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李国平知道,曹秀芳不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讲这个故事,于是就顺着她问了下去。
  “孵出来的这些小鹅,并不是围着大鹅转,反而是围着这个男人转个不停,你说可笑不可笑?”说着,曹秀芳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其中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听到这里,李国平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是曹秀芳还是不管不顾地说道:“你说,这些小鹅是不是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妈妈了呢?”
  “曹秀芳!”李国平出口警告道。
  这时,曹秀芳也不笑了,冷静地看着李国平道:“哥,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凭什么说出这些话来,现在的你能够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我怎么不……”李国平张口反驳道。
  “你怎么不能?你又怎么能呢?你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你知道我们约定好了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搬出你的家?你还知道你对我……”曹秀芳说道这里,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无奈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
  “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早日找回你的记忆,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之前的你是想让我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而你之所以对我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只是因为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我们人类生来就有一种追随‘第一’的本能,它就像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左右着人们的思考以及对客观事物的判断。而现在,你,就是出于这种本能的操控下。”
  听曹秀芳说到这里,李国平终于沉默了,他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是吗?
  曹秀芳见李国平这副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话他终于听了进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是闷闷的。
  自己这样说李国平,但换做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呢!李国平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虽然当时自己以为被拐卖了,但是等知道事情的实际情况之后,她是真的将面前的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的,所以才会对李国平的粗鲁对待觉得委屈和生气,毕竟,这是自己想要信任的人。
  曹秀芳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了,故作轻松地对李国平说道:“行了,哥,开心点儿,你最近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吗?继续加油,争取早日康复,如果等你真正康复那一天,你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恐怕真的会认为自己人品大爆发唉!”说着,哥俩好似的拍了李国平一下。
  “从哪里学来的胡话?”李国平嫌弃地说道,然后他想了一下,又不死心地说道:“那如果我恢复记忆了,说的话就算数了对吧?”
  “这当然!”曹秀芳鼓励道。
  “那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心意不变,你会不会答应?”
  ……感情还是不死心啊!
  “我拒绝回答假设性问题。但是,你要明白,就像前几次你的心理医生说的一样,你想恢复记忆,但是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你现在已经知道,你是承受不住同伴因为你牺牲的打击才进入一种自我保护、自我逃避的状态,你现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并不代表你恢复记忆后也能承受住这个打击,所以你需要自我进行一种心理调适,明白吗?”
  “恩。”
  “好了,那过会儿等你姐回来,我回厂里一趟,不知首长是否批准呢?”曹秀芳俏皮的说道。
  李国平看着这样俏皮的曹秀芳,心里不由得再一次问自己:这样的曹秀芳,过去的自己真的不喜欢?甚至还做出了伤害她的事?
  “不知首长是否批准?”见李国平没有反应,曹秀芳又说了一遍。
  李国平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狼狈地转来了头,然后说道:“限你两个小时。”
  “不行!”
  “上次说好的!”一听曹秀芳想返水,李国平当即不干了!
  “不是,这次回厂里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李国平不情愿地问到。
  “去看一个人。”
  “谁?”李国平一听,当即神经就绷了起来,然后想到他和曹秀芳之前的谈话,才说服自己稍稍放松了下来。
  对此,曹秀芳也是无奈,也李国平是将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了还是咋的?
  可是,尽管心里有几分不情愿,曹秀芳还是解释道:“是一位老人,说起来,他既是一位老战士,也是一位烈士家属,上次还让我喜登哥给我带来的枣,你忘了吗?我好几天没有见他了,这次去看看他。”
  李国平听了边大爷的情况后,又是敬佩又是关心,于是把曹秀芳的外出时间放宽到了三个小时。
  “我本来是想今天不回来的!”曹秀芳不愿意地说道。
  “你不回来睡哪儿?”李国平一听,神经又习惯性地绷了起来。
  “我师父师娘家!”曹秀芳无奈地说道。
  “不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小子的家?!”
  “那又怎么了?”
  “不行!”李国平毫不犹豫地拒绝到。
  “喂!你又来了,说好的不再这样的了!”
  “那也不行,我没想别的,只是出去你的安全考虑。”
  “五点之前,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要不然我今天真不回来了!反正你又管不着我!你姐知道,不定有多开心呢!”
  “行,五点就五点,说话算数!”没有办法,李国平现在真的是拿曹秀芳没有办法。
  “得来!”谈判成功,曹秀芳非常开心。话说,其实她今天也没有真想在外面住来着,除非她真的找到了房子。
  等李国兰回来听曹秀芳说她要出去一趟,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但是转念一想,忙高兴地答应下来,恨不得亲自把曹秀芳亲自送走才好。
  曹秀芳别有深意地看了李国平一眼,意思当然是:“你看,我没有说错吧。”然后,曹秀芳就在李国平明显板了起来的面孔下,收拾收拾东西唱着小曲儿,离开了。
  ……
  “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巴不得走才好呢!”李国兰见曹秀芳这么高兴地离开了,心理明显不平衡了。
  “姐!”李国平真的是拿自己的姐姐没有办法,为什么她就对曹秀芳的偏见那么大呢?
  “你也别怪我说,就曹秀芳这样,她就是再好,咱们也不敢要,你说说,你好好的时候,上赶着往咱身上凑,这你一受伤,整天不是不见人,就是自己在那里写写画画,都不见她对你有个好脸色!这样的人,咱们也用不着她!你看看那个小张多好,定时定点儿的来看你,你倒好,对着曹秀芳的冷脸倒是自在,怎么不见你给小张一个眼神儿?”
  李国平被李国兰说的心里乱成了一麻团,眉毛都皱的打了好几个结。可是李国兰还是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
  “我告诉你,一会儿小张再过来,你可别再对着人家一张冷脸了,知道了吗?”
  “姐,不是要去检查吗?李二牛人呢?”李国平不耐烦地说道。
  李国兰听李国平一说,看了一下表,确实是到了检查的时间,于是马上出去叫人去了。
  但是李国兰没有把李二牛找回来,倒是把张敏叫了过来。李国平一看,太阳穴是直突突!没有办法,李国平只能是靠在墙上,眼不见为净。
  “国平,今天秀芳不在,我让小张来帮咱们,这小张可真是热心呢,你快谢谢人家。”
  “姐,您说这话就客气了!”张敏谦虚而又害羞地说道。
  李国平听后,单手捏着眉心,有气无力地说道:“姐,李二牛呢?”
  “奥,二牛啊,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还纳闷儿呢,刚刚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
  无奈,李国平睁眼看了张敏一样,见她一副“温柔小意”地看着自己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姐,去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首长,我来!”然后又对李国兰说道,“姐,你歇着,我去就行,这里我熟。”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国兰过意不去。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马上出去了。
  “你看看,人家小张,平时这曹秀芳哪次不是指使着二牛去做,有自己去过一次吗?”
  “姐,一会儿她推来了之后你就然她走吧。”
  “国平,你……”
  “要不然,今天上去的检查也别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