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龙也没听说过什么叫鸵鸟羊驼的,只当清景是前辈高龙,说的都是他没见过的高阶魔兽。丧尸什么的虽没听过但从词根上看就像是黑暗生物,于是听得也热血上头,紧紧搂住了清景的腰,信心满满地说:“那我也签契约!我跟着您打巫妖和骷髅!”
  沈老师“呵”了一声,将马上的空间拉长,外表仍是两人共乘一骑,实际上清景的身子却从小龙怀抱里滑了出去。克里斯托胳膊不够长,双脚又固定在马蹬上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偶像龙跑到够不着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老是这么对我,咱们才是同族不是吗?
  小龙心里悲愤地呐喊,期望通过龙族的血脉魔法传到清景脑子里。可惜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再隔着一只金灿灿、香喷喷、会吃醋、会施法的沈老师,别说他是在心底喊,就是真叫出声来也没人理的。
  这一路上并不太平,附近的黑暗生物都得到了“那只龙”出现在冒险者小镇的消息,前扑后继地来袭击他们。杀了五六只魔物后,团长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黑成了锅底,到晚上住宿的时候,就叫佣兵团的人连着清景都到他房间里开会。
  他坐在桌子上首,态度严肃,颇有几分领导的气度,说话也有种不允许反抗的气势:“黑暗生物出现得太密集了,我觉得这次大战可能会提前开启。我是费提亚斯帝国的人,这次战斗我要回费提亚斯参战,谁愿意跟我回去?”
  费提亚斯正在大陆中央,每次大陆两面通道开启,第一个直面战争冲击的都是这个国家。所以他们国家的龙骑士最多,哪怕在已经没有龙的这个时代,还有不少年轻人抱着找到传说中巨龙的梦想来到黄金山谷。
  副团长垂眸看着粗糙的手掌,第一个回答:“我去。”
  费恩笑了笑:“我去哪儿都一样。”
  小龙刚被清景说动了,开始考虑选择龙骑士的问题,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类朋友都要去战争前线,也跟着点了头。节目组的两人本就是为了龙来的,找到龙之后还要拍摄本地风光,不用问就主动表示要留下。
  也许这一路上会有越来越多的黑暗生物找他的麻烦,不过凭他的力量,还是能护住这么几个人类的。
  决定了行程之后,他们就各自回了房。佣兵团的人一起睡惯了,可清景那身衣服打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副团长细心地给他订了个单独的房间。
  费恩又想起戴安娜——那个女孩曾是团里唯一需要住单间的人,现在还是订一样的单间,却变成了给新加入的魔法师住住。他心里沉沉的,就拉了团长、副团长和唯一的普通团员去喝酒,其他三人只是闷头喝着,讲些戴安娜在时的美好回忆,而小龙克里斯托心里却总记挂着那条强大的族人,喝酒也喝得心不在焉。
  到了半夜里,其他三个人喝得醉熏熏地回房了,他却没随着费恩一起回去,而是绕了个弯,从走廊墙上拿了枝蜡烛,推开了清景的房门。
  他还想跟龙族的前辈探讨一下怎么和骑士一起战斗。
  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里面露出的场景却严重地冲击了他的世界观。房里的单人床上坐着个不知哪儿来的男子,满头长发披在身后,身上只挂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袍,露出一片润白结实的胸膛,身上还挂着他很是崇拜了一下午的那位龙族前辈。
  ——的确是挂着。从他的角度看去,传说中的巨龙前辈胳膊搂着那男人的脖子不算,细长的尾巴也从长袍下钻出来,一圈圈地缠在他脖子和臂膀上。
  魔法袍长长的下摆垂下来盖住了两人的腿,但很明显的,他的前辈的腿并没站在地上,也不是跪坐着,而是勾着人类的腰踏在床上。两人似乎正在接吻,长长的乌黑绞缠在一起,遮住了男人的脸庞。
  克里斯托在门口站了半天,不知是进还是出,最后终于等到那两人分开。从青丝后露出半张俊美的面孔,冷淡的目光在他脸上绕了一圈,落回前辈脸上时又化成了温暖的阳光,哑声说道:“你的小龙回来了。”
  “嗯……”
  克里斯托眼睁睁看着那条传说中的巨龙抽回了尾巴,双腿从男人背后划到床沿边上,拧过半个身子,露出红肿的红唇和半张格外艳丽的脸庞,对着他微微一笑。
  “有事吗?”
  小龙愣愣地看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渐渐从心里漫出,激动得眼珠都红了。白衣男子抬手将人按到怀里,挑眉看着他,冰山融水一样冷冽的目光终于把他头上那把火浇灭,让他看出了这两人之间更多的东西。
  他倒退了两步,倚在不知什么时候关起的房门上,期期艾艾地问出了一句:“这是……你的龙骑士?龙和龙骑士之间是这样的关系吗?”
  ☆、第70章
  克里斯托想静静。他活了小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颠覆的画面,光是出去静静已经安抚不了他的心了,所以他很想让清景把美貌的金乌借给他压惊。
  给不了一只,给几根毛让他收藏也是好的。
  他摸着自己受惊乱蹦的心脏说:“我想带黄金出去散散心。”
  这点要求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打击。沈老师从清景身后露出半张脸,用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用一种诡异的语气问道:“黄金?”是不是少说了个词?
  大陆的传说、他没见过面就开始憧憬的男神慵懒地倚在人类怀里,面色绯红,眯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问道:“黄金是谁?”
  克里斯托在房里扫了一圈也没看到那只金光灿灿的漂亮鸟儿,有点失落地问道:“那只金黄的鸟儿不在吗?我觉得它长得就像一块金子,所以私下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黄金。”
  ……沈老师真会招蛇引龙!
  幸好这个小世界的龙都长得粗壮,还有四条大粗腿,沈老师肯定不会喜欢。清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也就放开心思,一手揽着沈屏山的脖子指给他看:“沈老师不就在这儿吗?他姓沈,可不叫黄金,你这么叫我还当是叫我呢。”
  黄金后面再跟个蟒字,可不就是叫他了嘛。
  这个人类、这个人类……怎么会是他心爱的黄金鸟儿?克里斯托再次受到了打击。他喜欢的金鸟其实是个冷峻可怕的兽人,还成了他最崇拜的传说之龙的龙骑士,这两个人半夜又在一起做这种事……他无法描述出此时惊涛骇浪的心情,舌头就好像中了禁言魔法一样,怎么努力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再也不要金鸟了!不,他再也不要黄金了!
  小龙转身跑出了房间,房里的空气顿时都甜美了不少。沈屏山终于打发了这个天天围着“他的蛇精”转的小龙,心满意足地锁上房门,把蛇精的尾巴重新挂到脖子上,宠溺地问他:“这回没人打扰了,想要怎么样都由着你。”
  蛇精勾了勾尾巴,尾尖在沈老师脸颊上乱蹭,咬着唇瓣撒娇:“我想看看你中间那条腿。”
  金乌和普通鸟类不同,天生便有三足,第三只腿是长在了稍靠前胸的地方,形成三点支撑,站得格外稳固。脚趾也是前三后二的五只趾头,有一只极小的趾头长在腿骨上,爪尖尖利光润,如同纯金打造成的。
  他既然说出想看,沈屏山就化出了金乌本相,变得比平常大了几倍,站在床上尾羽便铺到了墙边,中间那只爪子向前伸出,抬到清景下巴边,用爪尖勾了勾他,笑道:“你就是想吃凤爪了吧?明天叫几道本地特产的鸟类菜品,省得你整天馋了就想吃我。”
  清景一低头就叼住了中间最长的那根爪子,咬着且不撒嘴,坚决否认:“我要吃也吃翅尖、胸脯啊,爪子我根本不爱吃。当初营养师都说过让我少吃这种骨头硬的地方,会划破粘膜的。这要不是你的爪子,我肯定不啃!”
  他一边说着不啃,一边都快把爪尖啃破皮了。沈屏山偏过头蹭着他的脸颊,双翅张开扑楞了几下,整只鸟都倒在褥子上,让蛇精趴在自己柔软、毛绒绒的肚皮上,双翅和双腿拢起,把他护到了怀里。
  啃着啃着,那条腿就突然不见了。清景差点咬了舌头,身子也不稳当,一头扎到了坚硬光滑的人类胸膛上。那只正啃得香甜的爪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只在他柔软的腹部顶着一条光滑硬实的小短腿。
  转天一早起来,清景果然向旅馆老板要了烤鸟肉。
  夜里光是尝到了点肉味,并没能痛痛快快地吃下肚,反倒被人吃得差点起不来床。这更勾起了他对鸟类的食欲,虽然吃不了金灿灿香喷喷的沈老师,来几只烤得金黄焦脆的家禽也不错。
  佣兵团的人刚刚下楼就闻到了餐厅里传来的烤鸡香气,进去一看,他们团新招的团员就坐在餐厅一角的桌子上,捧个比自己脸都大的鸡,啃得油光满面。那副足以被吟游诗人传唱的美貌面容被鸡皮蹭得油亮,大口大口吞吃着鸡肉,连骨头都舍不得吐。
  他肩上那只金乌鸦悠哉悠哉地趴着,时不时伸长脖子叼口鸡肉,和主人一样吃得欢快。
  它不是只鸟吗?一只鸟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吃,就算不跟着难过,起码也不要吃得那么起劲儿吧!佣兵团的几位脸皮抽搐几下,不知该怎么面对这对破坏了自己强大、神秘形象的主宠。
  倒是清景没那么多念头,舔了舔嘴上的鸡油,朝他们招手:“来吃早餐吗?我还要了烤鸽子和鹁鸪、斑鸠、鹌鹑……这里的鸟真是太多了,而且便宜,我卖了他们几朵玫瑰就换了这么多。”
  玫瑰?这个世界当真没有这个词,清景把花拿出来给众人一看,他们的脸色就都变了:“龙血花!”
  这是当初龙族最喜欢的一种花,这种花能让龙族鳞片变得更光滑厚实,还能提高龙皮的防御力。虽然现在大陆上已经没有龙了,但那些龙骑士还是愿意收集这种花妆点门面,也盼着哪天大陆上最后一头龙突然出现,自己可以凭着这朵花讨好龙。
  旅店老板也做过许多年的龙骑士梦,现在年纪大了,骑不了龙,却也还愿意收集这种花摆在家里。他也不占便宜,大盘的烤鸟、炖鸟、炸鸟肉流水一般送上去,整个厨房都包给了清景,别人的早餐只有昨天剩的干面包。
  清景吃得十分满意,招呼他们同吃,可是佣兵团这些人哪儿吃得下?副团长看着烤小鸟就像看见金子一样心痛,幽怨地问他:“你知道龙血花多么珍贵吗?现在战争在即,大家都想要争得龙的垂顾,要是有这种花在,说不定那头传说中的巨龙就选你了知不知道?”
  不会,有沈老师在,只要能看到那头传说中的巨龙,它就得跟我走一趟。
  清景并不觉着这是浪费钱,一口咬断了鸡腿骨,臼齿咬着慢慢往里咽,拿沾满油的手撕着鹧鸪肉喂沈老师。那朵粉丝送的川棱花就像普通花草一样随手放在桌子上,浓郁芬芳的香气惹得克里斯托直流口水。
  可是看到那朵花旁边拖下的一抹金色尾羽,小龙什么念头就都消了,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了前一晚见到的画面。他有了龙骑士之后,也要那么骑吗?血脉传承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啊!
  可是这位清景前辈可是压得整个龙族都不敢生活在大陆上的强者,他说的肯定是没错的吧……忆起清景连尾巴都露出来,蛇一样缠在男人身上的模样,他不禁抬手捂住脸,从头顶一直红到了手指尖儿。
  那顿用龙血花换来的早餐,佣兵团的人终究是都吃了,多出来的清景收进了百宝囊里,顺便把那枝“玫瑰”送给了小龙。
  收拾完东西,红龙佣兵团再度踏上了旅程。他们要去的红砂城离黄金山谷并不远,骑马本该两三天便到,只是路途当中遇到许多前来刺杀龙的小恶魔,经历了几场恶战,把时间拖得长了。
  因为来的都是些小恶魔,没什么战斗力,清景连剑都没出,迈上前一把抓住了砸成齑粉便是,还省得这些东西没了脑袋也能再站起来。不过杀的黑暗生物多了,他私下也有些奇怪:“我金丹里虽然吸收了龙珠,可是跟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品种的龙啊。怎么那群魔物就像是盯准了我似的,前扑后继地来送死?原先在地球时,那些丧尸可没那么拼了命地要杀我。”
  沈屏山倒是猜测出真相,不过龙珠碎片的事说起来牵扯太多,他总不愿意提,也就只说了个结论:“既然他们把你当作那头龙,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边走边除魔,剪出来也是一部有看点的战争纪录片了。”
  是啊,他们做节目的,最重视的就是拍出来的片子有没有可看性。别的节目还为了收视率打死嘉宾呢,他们打死的还只是当地反动份子,不是大事!
  清景就宽了心,进到红砂城后,跟着佣兵团的人去了佣兵公会——要在这里登记过才算是正式团员。佣兵团常常在这边交接任务,流程都熟了,进门先去任务大厅交了一个收集月夜魔狼皮的任务,再带着清景到公会二楼做登记。
  负责登记的是个年轻女性,见面就拿了张表格让清景填。表格上写满了弯弯曲曲的火星文,看得他脸色发白、嘴里发苦,握着羽毛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什么世界?会说话还不行吗?会言之大道还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学写字?为什么没有网络,不能让沈老师学会这些知识之后再给他灌顶?
  真是太欺负外星蛇了!
  他悲愤地拿着笔在表格上方空划,半天也下不去笔。小龙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人类世界时闹出的笑话,对这位传说级的前辈也生出了一丝亲近感,善体人意地拿过笔替他填了起来。
  他的字写得很流畅,一笔笔勾连着就像写病历一样,清景是一个字也看不懂。就连沈老师都看得吃力,边翻译边传声告诉他,这头龙是给他安了一个“费提亚斯帝国某郡魔法师”的身份,还在家属栏里写上了他自己和团里几个人的名字。
  沈老师对这头龙死性不改跟他的蛇精凑近乎的行为很不满意,于是飞下去夺过笔,在【已婚/未婚】一栏里划掉了“未婚”。
  登记的少女愣了一下,忙问道:“清景阁下,您结婚了吗?您的魔宠如果划错了,我就去给您重拿一张表格。”
  结婚?清景悄悄用神识碰了碰沈老师,得到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你不是已经有了我?早点公布已婚也好让观众祝福我们。”顺便让那些看过圆光就喜欢上他的人都死心,这头蛇已经跟了他,也只能跟他了。
  真是的,沈老师真是太大胆了,当着这么多观众、最重要是当着领导的面出柜……清景装模作样地说了他一句,自己的嘴角也是翘得压不下来,低调地回答:“还没正式办婚宴呢。”
  登记员看着他明珠美玉一般的脸庞,还有身上价值连城的衣着首饰,心里一阵阵地可惜。
  有钱的美男子怎么能这么早结婚!
  佣兵团长唐尼也变了脸,双目炯炯地盯着他,略带紧张地问道:“你妻子在哪儿?”
  副团长扎伊克和费恩也一样惊疑,逼问他喜欢的人是哪族的,唯有克里斯托亲眼见过沈老师的人类形态,老老实实躲在桌子后面,什么都不问。
  清景颇有点开新闻发布会公布自己要出柜的感觉,不知该紧张还是坦然,双手在衣袖里握成了拳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抬起头平视前方,深吸口气,用普通话朗声说道:“我已经和我的同事沈屏山沈老师在一起了,谢谢各位观众、各位道友关心。”
  他是向观众出柜的,为了这段镜头不被剪断也不能随便摸沈老师,便对这几个同伴含糊了一句:“他平常不出现,哪天见面了给你们指出来。”
  人类心里都压了个沉甸甸的疑问,但因知道逼问无用,只好强行压抑住了好奇心。登记员让他在最下方签名,并告诉他待会儿要到楼上做魔法等级测试。
  “魔法?我不会魔法。”一句话说得登记员差点噎死,不顾礼貌地指着他问道:“你你你……你不会魔法?不会魔法你的同伴怎么会在职业一栏里给你填上魔法师?”
  团长刚刚见点亮的脸色又挂上了寒霜,小龙更是眼瞪得跟灯笼一样,又震惊又担心,似乎还有些委屈。
  克里斯托自己就是龙,知道龙族在人类当中混个身份多难。幸好两百年过来,他在编写身份上也熟练了,提笔就给清景写了合适的年龄、藉贯之类。唯有魔法师一项不是编的,而是龙族特有的种族天份,想不到就只有这条被认成了错的。
  所以他格外想不通:龙族不都是大魔法师吗?前辈是传说级的神圣巨龙,随手就能捏爆闇魔的,怎么可能不会魔法?
  副团长也想不通:“你不是魔法师,克里斯托替你填那张表格时你怎么不说话?”
  那表上每句话不都是瞎填的吗?他根本就是外星来的,字都看不懂,管他填什么呢。清景瞥了小龙一眼,却看到对方一脸悲愤,似乎他不会魔法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样。他无奈地摸了摸小龙的头,惭愧地答道:“我不识字。我还没来得及学怎么认字呢。”xin 鲜 中、文。论。。坛,整~理
  安抚完了龙,他便从掌中抽出烛影剑,随手扔到空中。剑身上清光流丽,眨眼便从三尺小剑化成了七尺长剑,握在掌中挽了几个剑花。剑气吞吐,尺许长的青芒照得他周身衣袍如玉,脸庞荧荧生光,让人不敢逼视。
  众人都被剑光和他的凛冽的神情逼退了几步,清景忽地微微一笑,暖意驱散了那股俯视众生的威仪,抚着剑身自豪地说:“我是个剑士。”
  ☆、第71章
  直到他收了剑,众人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手是收不回去。登记员更是恨不相逢未娶时,精心挑捡了个新做的考牌推了过去,恋恋不舍地说:“去七楼考核。”
  七楼是剑士的专用考场,整个一层被打通成巨大的试剑室,地面和墙面画了用于吸收多余能量的魔法阵,墙壁周围镶着通透的落地窗。从楼梯走上来便直接进了试炼场,楼梯边是一套登记用的桌椅,一名穿着敞怀衬衫和亚麻长裤的壮汉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清景拿着牌子过去敲了敲桌子,把那人弄醒,自豪地说道:“我要考试。”
  考核老师还趴在桌子上装睡,佣兵团的人便劝清景稍等一会儿,自己先活动活动热热身。可蛇精听呼吸就知道这人类醒了,就不惯这种坏毛病,敲着桌子威胁道:“你再装睡我就跟你们领导投诉了!”
  什么风气,什么态度!想当初他们动物园里的解说员哪个敢当着顾客睡觉的?就连他这种珍惜的保护动物,在游客来抱他时都要配合着在人类身上挂着,好让人家的钱花得物有所值呢。
  这种态度还当监考?
  桌边的大汉终于抬起头来,扯了扯差点开到肚脐的衣襟,露出结实黝亮的胸腹肌。他抬头看了看清景,咧咧嘴露出一抹邪笑:“这是谁家的大少爷,怎么到七楼来了?三楼的魔法师考场和五楼的骑士考场才是你们这种少爷去的地方,看你的小身板也当不了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