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不过，他也知道儿子这么说，只是想缓和气氛。
只是这小子天生正直，还很死板，真不是这块料。
“宁楚格如何了？”皇帝开门见山问道。
他怕再绕下去，自己这儿子会词穷，更怕自己会郁闷。
“回皇阿玛的话，额头留疤了，有小指头那么长，破相了，脑子也不大清醒，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胤禛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怪不得舅舅那般心疼，罢了罢了，朕知道，他们是担心宁楚格以后再难嫁个优秀的世家子弟，朕赐婚便是。”皇帝说着笑了起来：“他们可有中意的？”
胤禛有些心累，他是去探望伤患的，不是去做媒的。
“外祖父没说。”胤禛摇头。
佟国维的姐姐孝康章皇后，是皇帝的生母，按理说，胤禛该叫他舅姥爷。
可偏偏，皇帝又娶了佟国维的嫡长女，也就是孝懿皇后，胤禛是孝懿皇后养子，所以才叫佟国维一声外祖父。
对于自家皇阿玛，胤禛其实挺无语的。
人家不仅娶表妹，还娶了不止一个呢。
“没有中意的，那朕让佟妃留意着吧。”皇帝笑道。
佟妃，是孝懿皇后仙逝后，佟佳氏又送进宫的庶女，是宁楚格的小姑姑。
皇帝对佟佳氏一族很照顾，这个小表妹才进宫，就封了妃，与生养了不少孩子，资历又老的惠、宜、德、荣四妃，在地位上并无区别。
只是，佟妃长的一般，并无多少宠爱。
“多谢皇阿玛，外祖父他们若知晓，肯定很高兴。”胤禛笑道。
皇帝也很满意自己这个决定，他本想让儿子跪安，却突然想起前几日德妃和他提起的事儿来。
“胤禛，你今年十八了，皇子们像你这么大，早就娶嫡福晋了，乌拉那拉氏没福气，还没嫁过来就病逝了，钦天监说她病逝三年内，你不宜婚娶，明年你就能成亲了，明年选秀时，皇阿玛给你挑一个好的。”皇帝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笑道。
胤禛暂时没有娶福晋的打算，他又不会拐弯抹角，便直接拒绝了：“皇阿玛，儿子还不想娶妻，二哥也要过几个月才娶二嫂过门呢，他都二十二了。”胤禛说完后，又道：“二哥是太子，二十二娶妻不算晚，儿子当然不能越过二哥，儿子二十岁娶妻吧，请皇阿玛恩准。”
皇帝闻言，伸手便敲到了胤禛头上：“你这混小子，还敢提你二哥，他那不是不得已嘛，为这个，你二哥可没少埋怨朕，说朕给他选了个没福气的太子妃。”
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瓜尔佳氏，十四岁就被皇帝指婚给太子了，大婚之前，太子妃的祖父病故了，她得守孝，结果孝期刚满，她额娘又去了，紧接着是她祖母……
瓜尔佳氏一直在守孝，直到去年才从接连的孝期中脱身。
若不是长得太美，太子恐怕早就哭着悔婚了。
胤禛被自家皇阿玛敲懵了。
他都十八了，皇阿玛好几年没敲他头了。
“说起来，你皇额娘当初其实不怎么满意乌拉那拉氏，她最喜欢的是她的侄女宁楚格，只可惜宁楚格比你小几岁，皇子们又大多十四就定亲。”皇帝说着猛的一顿，然后上下打量胤禛。
胤禛被自家皇阿玛盯的心里发毛，正想开口询问，耳边已经传来皇帝的声音。
“胤禛，你娶宁楚格吧，你皇额娘病重的那两年，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若知道你娶了她，九泉之下也倍感安慰，那丫头额头上的疤不是什么大事儿，多让太医跑几回便是。”皇帝笑着说道。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
今日佟国维进宫哭诉时，他可是打了包票的，一定要给宁楚格指一个比哲尔金好千倍万倍的夫婿。
可夸海口容易，办起来难啊。
哲尔金出自钮祜禄氏，是大清的望族。
别的不说，皇帝第二任皇后，便来自钮祜禄氏，哲尔金还是人家的侄儿呢。
要找个比哲尔金好的世家子弟，其实有点难，不然自家女儿能看上哲尔金吗？能不顾一切去抢亲吗？
要超过哲尔金，除非往皇族找。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皇帝倒是一百个满意。
那些世家子弟，还能比他家胤禛好？
别的不说，他儿子的人品、学识和武功，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阿玛。”胤禛声音有点抖：“儿臣只是把宁楚格当妹妹疼爱。”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又不是亲妹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宁楚格的伤好了，朕就让你外祖父进宫议亲。”皇帝大手一挥，直接拍板了。
“皇阿玛……”胤禛还想挣扎一下。
“如果你不想娶宁楚格，那就娶芳珂吧，你额娘和朕说了好几回了。”皇帝皱了皱眉道。
乌雅氏芳珂，是德妃娘家侄女，德妃所生五公主的伴读。
胤禛对这个表妹，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按理说，以芳珂的出身，根本不可能给胤禛做嫡福晋。
别看乌雅氏出了个德妃，可乌雅氏的子弟扶不起来，芳珂的阿玛到现在还是个候补的五品官员，即便过两年候补上了，也是闲职。
但德妃很喜欢这个侄女，总在皇帝面前夸。
皇帝本打算，等儿子娶了嫡福晋，就让芳珂做侧福晋。
结果……乌拉那拉氏病死了。
芳珂也不愿嫁人，今年都十七了。
德妃一向懂事，从不会向皇帝要什么，也不曾给娘家人求官，却因为芳珂的事儿多次求皇帝。
虽然知道儿子不喜欢芳珂，但皇帝也要招架不住了。
“皇阿玛……儿子娶宁楚格。”胤禛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他宁愿娶那个小冬瓜回来养着，也不想娶芳珂。
他不喜欢心机深沉、表里不一的女人。
“好，那就这么定了。”皇帝心情很好，留了胤禛一块用午膳。
第10章 宠妾灭妻
……
李姨娘虽受了伤，但一向会邀宠的她，还是哭哭啼啼的把隆科多留在了她的浮香阁。
就算她无法伺候枕席，也要把爷留在自己的屋里，才不想便宜夫人赫舍里氏和王姨娘那个小贱人。
隆科多本来就最心疼她，她一直抹泪说疼，哭的他心都疼了，隆科多便让人抬了小榻过来，打算在屋里守着她，直到天亮。
原本正和一双儿女用晚膳的赫舍里氏听闻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当初生了儿子岳兴阿后，身子一直不好，孩子满月后不久，她大病了一场，高热不退险些丢了性命，也没见她这位“好夫君”守在她病榻前。
没想到因为李四儿这个侍妾，隆科多一次又一次视规矩于无物，一次又一次让她觉得恶心。
“来人，去浮香阁请三老爷回来，告诉三老爷，他明日天不亮便要起身进宫上朝，可耽误不得。”赫舍里氏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沉声吩咐道。
站在她身后的夏雨欲言又止。
秋雨则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
“慢着。”宁楚格微微皱眉，低声道：“暂且不用去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去用膳吧，不必在屋里伺候了。”
一屋子丫鬟婆子们都愣住了。
“大格格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你们都退一下吧。”赫舍里氏虽然觉得有些吃惊，但还是开口为自家女儿撑腰。
她们既然要把管家权拿回来，还要让女儿练手，别说是这屋里的人了，就算是整个南院的人，都得听女儿的话。
“夫人，这屋里可离不开伺候的人，奴婢……”王嬷嬷连忙说道。
她是赫舍里氏的陪嫁心腹，赫舍里氏对她一向器重，见她开了口，便笑道：“那嬷嬷就留下来吧。”
宁楚格其实想说，大家有手有脚的，吃饭而已，自己夹菜就行了，可一想到古人的规矩，她便默认了。
“额娘，别派人去浮香阁了，阿玛想留，您就让他留在那儿吧，反正……明日早朝瞌睡挨骂的人又不是您。”宁楚格笑着说道。
赫舍里氏闻言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可……可你阿玛受罚，对咱们一家子来说，也不是好事儿。”
“那又如何？皇上那么器重他，还能因为这个贬了他的官职吗？听说……阿玛宠妾灭妻这件事儿，宫里也是知道的，皇上连这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重用阿玛，又岂会因为瞌睡这种小事儿，就贬他的官职？”宁楚格握住了赫舍里氏的手：“额娘别担心。”
“好吧，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他住在我的双华院。”赫舍里氏有些嫌弃道。
他们夫妻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娶她之前，隆科多曾拉着她的手对天发誓，说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女人过日子，说会疼爱她一生，如果违背誓言，不得善终。
可没几年，他就被李四儿勾走了魂儿，忘了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这几年……他们夫妻二人形同陌路。
一想到隆科多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块儿，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躺到她的榻上，和她亲热，赫舍里氏便觉得恶心想吐。
所以……生了儿子岳兴阿后，她下半辈子有了依靠，便再也不想和那个男人亲热了。
初一、十五，隆科多来她的双华院歇息时，夫妻二人都是背对背的睡着，一夜无话，更别提亲热了。
时间一长，连最初的那点情分都没有了。
这些事儿，赫舍里氏当然不会和两个孩子说。
因为太丢人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对的，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婆婆、额娘，还是自己的姐妹、妯娌们，哪个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日子不也照样过吗？
人家即便刚刚睡了小妾、通房，再去她们的正屋，人家也是高高兴兴哄着、陪着男人的。
可她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不管宜嬷嬷当初怎么劝她，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隆科多。
后来宜嬷嬷去了，身边这些人便再也不敢劝她了。
隆科多也知道她嫌弃他，便也没碰她了。
夫妻二人如今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和气而已。
一直闷头吃饭没说话的岳兴阿突然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额娘和姐姐慢用。”
按理说，赫舍里氏这个长辈都还没放筷子，岳兴阿不该如此。
不过，这孩子从小便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我行我素，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回去走慢些，可别摔着了，外头天已经黑了，让小厮掌灯走在前头。”赫舍里氏连忙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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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小子天生正直，还很死板，真不是这块料。
“宁楚格如何了？”皇帝开门见山问道。
他怕再绕下去，自己这儿子会词穷，更怕自己会郁闷。
“回皇阿玛的话，额头留疤了，有小指头那么长，破相了，脑子也不大清醒，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胤禛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怪不得舅舅那般心疼，罢了罢了，朕知道，他们是担心宁楚格以后再难嫁个优秀的世家子弟，朕赐婚便是。”皇帝说着笑了起来：“他们可有中意的？”
胤禛有些心累，他是去探望伤患的，不是去做媒的。
“外祖父没说。”胤禛摇头。
佟国维的姐姐孝康章皇后，是皇帝的生母，按理说，胤禛该叫他舅姥爷。
可偏偏，皇帝又娶了佟国维的嫡长女，也就是孝懿皇后，胤禛是孝懿皇后养子，所以才叫佟国维一声外祖父。
对于自家皇阿玛，胤禛其实挺无语的。
人家不仅娶表妹，还娶了不止一个呢。
“没有中意的，那朕让佟妃留意着吧。”皇帝笑道。
佟妃，是孝懿皇后仙逝后，佟佳氏又送进宫的庶女，是宁楚格的小姑姑。
皇帝对佟佳氏一族很照顾，这个小表妹才进宫，就封了妃，与生养了不少孩子，资历又老的惠、宜、德、荣四妃，在地位上并无区别。
只是，佟妃长的一般，并无多少宠爱。
“多谢皇阿玛，外祖父他们若知晓，肯定很高兴。”胤禛笑道。
皇帝也很满意自己这个决定，他本想让儿子跪安，却突然想起前几日德妃和他提起的事儿来。
“胤禛，你今年十八了，皇子们像你这么大，早就娶嫡福晋了，乌拉那拉氏没福气，还没嫁过来就病逝了，钦天监说她病逝三年内，你不宜婚娶，明年你就能成亲了，明年选秀时，皇阿玛给你挑一个好的。”皇帝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笑道。
胤禛暂时没有娶福晋的打算，他又不会拐弯抹角，便直接拒绝了：“皇阿玛，儿子还不想娶妻，二哥也要过几个月才娶二嫂过门呢，他都二十二了。”胤禛说完后，又道：“二哥是太子，二十二娶妻不算晚，儿子当然不能越过二哥，儿子二十岁娶妻吧，请皇阿玛恩准。”
皇帝闻言，伸手便敲到了胤禛头上：“你这混小子，还敢提你二哥，他那不是不得已嘛，为这个，你二哥可没少埋怨朕，说朕给他选了个没福气的太子妃。”
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瓜尔佳氏，十四岁就被皇帝指婚给太子了，大婚之前，太子妃的祖父病故了，她得守孝，结果孝期刚满，她额娘又去了，紧接着是她祖母……
瓜尔佳氏一直在守孝，直到去年才从接连的孝期中脱身。
若不是长得太美，太子恐怕早就哭着悔婚了。
胤禛被自家皇阿玛敲懵了。
他都十八了，皇阿玛好几年没敲他头了。
“说起来，你皇额娘当初其实不怎么满意乌拉那拉氏，她最喜欢的是她的侄女宁楚格，只可惜宁楚格比你小几岁，皇子们又大多十四就定亲。”皇帝说着猛的一顿，然后上下打量胤禛。
胤禛被自家皇阿玛盯的心里发毛，正想开口询问，耳边已经传来皇帝的声音。
“胤禛，你娶宁楚格吧，你皇额娘病重的那两年，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若知道你娶了她，九泉之下也倍感安慰，那丫头额头上的疤不是什么大事儿，多让太医跑几回便是。”皇帝笑着说道。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
今日佟国维进宫哭诉时，他可是打了包票的，一定要给宁楚格指一个比哲尔金好千倍万倍的夫婿。
可夸海口容易，办起来难啊。
哲尔金出自钮祜禄氏，是大清的望族。
别的不说，皇帝第二任皇后，便来自钮祜禄氏，哲尔金还是人家的侄儿呢。
要找个比哲尔金好的世家子弟，其实有点难，不然自家女儿能看上哲尔金吗？能不顾一切去抢亲吗？
要超过哲尔金，除非往皇族找。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皇帝倒是一百个满意。
那些世家子弟，还能比他家胤禛好？
别的不说，他儿子的人品、学识和武功，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阿玛。”胤禛声音有点抖：“儿臣只是把宁楚格当妹妹疼爱。”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又不是亲妹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宁楚格的伤好了，朕就让你外祖父进宫议亲。”皇帝大手一挥，直接拍板了。
“皇阿玛……”胤禛还想挣扎一下。
“如果你不想娶宁楚格，那就娶芳珂吧，你额娘和朕说了好几回了。”皇帝皱了皱眉道。
乌雅氏芳珂，是德妃娘家侄女，德妃所生五公主的伴读。
胤禛对这个表妹，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按理说，以芳珂的出身，根本不可能给胤禛做嫡福晋。
别看乌雅氏出了个德妃，可乌雅氏的子弟扶不起来，芳珂的阿玛到现在还是个候补的五品官员，即便过两年候补上了，也是闲职。
但德妃很喜欢这个侄女，总在皇帝面前夸。
皇帝本打算，等儿子娶了嫡福晋，就让芳珂做侧福晋。
结果……乌拉那拉氏病死了。
芳珂也不愿嫁人，今年都十七了。
德妃一向懂事，从不会向皇帝要什么，也不曾给娘家人求官，却因为芳珂的事儿多次求皇帝。
虽然知道儿子不喜欢芳珂，但皇帝也要招架不住了。
“皇阿玛……儿子娶宁楚格。”胤禛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他宁愿娶那个小冬瓜回来养着，也不想娶芳珂。
他不喜欢心机深沉、表里不一的女人。
“好，那就这么定了。”皇帝心情很好，留了胤禛一块用午膳。
第10章 宠妾灭妻
……
李姨娘虽受了伤，但一向会邀宠的她，还是哭哭啼啼的把隆科多留在了她的浮香阁。
就算她无法伺候枕席，也要把爷留在自己的屋里，才不想便宜夫人赫舍里氏和王姨娘那个小贱人。
隆科多本来就最心疼她，她一直抹泪说疼，哭的他心都疼了，隆科多便让人抬了小榻过来，打算在屋里守着她，直到天亮。
原本正和一双儿女用晚膳的赫舍里氏听闻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当初生了儿子岳兴阿后，身子一直不好，孩子满月后不久，她大病了一场，高热不退险些丢了性命，也没见她这位“好夫君”守在她病榻前。
没想到因为李四儿这个侍妾，隆科多一次又一次视规矩于无物，一次又一次让她觉得恶心。
“来人，去浮香阁请三老爷回来，告诉三老爷，他明日天不亮便要起身进宫上朝，可耽误不得。”赫舍里氏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沉声吩咐道。
站在她身后的夏雨欲言又止。
秋雨则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
“慢着。”宁楚格微微皱眉，低声道：“暂且不用去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去用膳吧，不必在屋里伺候了。”
一屋子丫鬟婆子们都愣住了。
“大格格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你们都退一下吧。”赫舍里氏虽然觉得有些吃惊，但还是开口为自家女儿撑腰。
她们既然要把管家权拿回来，还要让女儿练手，别说是这屋里的人了，就算是整个南院的人，都得听女儿的话。
“夫人，这屋里可离不开伺候的人，奴婢……”王嬷嬷连忙说道。
她是赫舍里氏的陪嫁心腹，赫舍里氏对她一向器重，见她开了口，便笑道：“那嬷嬷就留下来吧。”
宁楚格其实想说，大家有手有脚的，吃饭而已，自己夹菜就行了，可一想到古人的规矩，她便默认了。
“额娘，别派人去浮香阁了，阿玛想留，您就让他留在那儿吧，反正……明日早朝瞌睡挨骂的人又不是您。”宁楚格笑着说道。
赫舍里氏闻言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可……可你阿玛受罚，对咱们一家子来说，也不是好事儿。”
“那又如何？皇上那么器重他，还能因为这个贬了他的官职吗？听说……阿玛宠妾灭妻这件事儿，宫里也是知道的，皇上连这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重用阿玛，又岂会因为瞌睡这种小事儿，就贬他的官职？”宁楚格握住了赫舍里氏的手：“额娘别担心。”
“好吧，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他住在我的双华院。”赫舍里氏有些嫌弃道。
他们夫妻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娶她之前，隆科多曾拉着她的手对天发誓，说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女人过日子，说会疼爱她一生，如果违背誓言，不得善终。
可没几年，他就被李四儿勾走了魂儿，忘了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这几年……他们夫妻二人形同陌路。
一想到隆科多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块儿，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躺到她的榻上，和她亲热，赫舍里氏便觉得恶心想吐。
所以……生了儿子岳兴阿后，她下半辈子有了依靠，便再也不想和那个男人亲热了。
初一、十五，隆科多来她的双华院歇息时，夫妻二人都是背对背的睡着，一夜无话，更别提亲热了。
时间一长，连最初的那点情分都没有了。
这些事儿，赫舍里氏当然不会和两个孩子说。
因为太丢人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对的，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婆婆、额娘，还是自己的姐妹、妯娌们，哪个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日子不也照样过吗？
人家即便刚刚睡了小妾、通房，再去她们的正屋，人家也是高高兴兴哄着、陪着男人的。
可她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不管宜嬷嬷当初怎么劝她，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隆科多。
后来宜嬷嬷去了，身边这些人便再也不敢劝她了。
隆科多也知道她嫌弃他，便也没碰她了。
夫妻二人如今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和气而已。
一直闷头吃饭没说话的岳兴阿突然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额娘和姐姐慢用。”
按理说，赫舍里氏这个长辈都还没放筷子，岳兴阿不该如此。
不过，这孩子从小便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我行我素，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回去走慢些，可别摔着了，外头天已经黑了，让小厮掌灯走在前头。”赫舍里氏连忙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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