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所以说压根没听懂是吗?
  “我说。”沈碎溪站起来,冷着一张脸,“出去。”
  这次萧见琛听懂了,正要问问沈碎溪几个意思,便听窗户“咔哒”响了一声,下一秒,一身黑衣的陆繁从外面翻了进来。
  三人对站,面面相觑,萧见琛先开口道:“你好好的门不走爬什么窗户?”
  陆繁挠挠头,“习惯了……不对啊,殿下你怎么还在这儿?”
  而陆繁房中,花酌枝同王文才对视一眼,问道:“你是说,他同你换了房间?”
  王文才睡得正香,由睡梦中被花酌枝喊起来,拥着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夫人说要同我换,我便换了。”
  “好,你继续睡吧。”花酌枝点点头,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他循着记忆,来到王文才原先的房间,本想敲门,手抬至半空又顿住。
  不过思索几秒,花酌枝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
  桶身上刻有鸳鸯戏水图案,让他一下想起那个自带回南疆便一直没有用过的双人浴桶。
  萧见琛的心思,倒是好猜。
  花酌枝关门进屋,素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水面,玩了会儿水,他赶紧从挎包找出一本画册看起来。
  而这边萧见琛被沈碎溪赶出门后,直奔他同陆繁从前的房间,门也没敲便闯进去,将刚睡下的王文才喊起来。
  “枝枝呢?”
  王文才叫人一遍遍吵醒,这回终于精神了,他看向萧见琛,双眼放光,铿锵有力道:“大人来过一次!又走了!但我也不知道大人去了哪里!大人或许去找夫人了,也或许回去睡觉了!毕竟现在为时已晚——”
  “闭嘴吧你。”萧见琛一把捂住王文才说个不停的嘴,“什么为时已晚?不会用就别用。”
  他脑子转得也快,五个人分三个房间,现下两个屋子都没有花酌枝的影子,那肯定就在最后那个。
  思及此,他撒丫子往回跑,跑到门口也不停下,凭着一身蛮力直直撞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动静,正在浴桶中沐浴的花酌枝缓缓转身,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纤细的双臂由水下抬起,慢吞吞搁在桶沿,带着潮红的下巴也压上手背,那双纯情的眸子忽闪着、轻颤着、带着钩子,心甘情愿把自己挂上去做饵,只为钓那一个人。
  “琛哥哥……”花酌枝轻声开口,“想不想学苗疆话?我教你。”
  萧见琛克制着将自己的目光从花酌枝白藕似的肩头收回,傻傻回应:“学什么苗疆话?”
  花酌枝眼神往右下移去,忍着羞耻,一句句道:“学……‘我喜欢’、‘想要快一些’、‘琛哥哥大’、‘想要琛哥哥死在我身上’、‘想再来一次’。”
  迟迟等不来回应,花酌枝抬眸看去,只见萧见琛眼神呆滞,鼻与唇之间通红一片,浊血眼看着就要滑进嘴里。
  “……”花酌枝出声提醒:“琛哥哥,你流鼻血了。”
  萧见琛吸了吸鼻尖,毫不在乎用手背抹了。
  他闭了门,双手扶着桶沿俯下身去,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屋中愈显清晰。
  “花酌枝,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我死吗?”
  花酌枝也不由自主吞咽喉咙,他向上凫了一下,露出半身,水珠沿侧颈滑落,窄小的锁骨盛不住,最后从单薄的胸膛蜿蜒划过,重新没入水下。
  萧见琛那心、那魂,全都跟着一起坠下去。
  花酌枝微张着唇,轻喘声渐渐同萧见琛的合为一体,他不服输,反问道:“不是琛哥哥说的么?想要死在我身上……我允了。”
  萧见琛突然出手,捏着花酌枝的下巴吻上去,两人一同扎进春水中。
  那边鸳鸯戏水,陆繁这边正在经历一场严格的考校。
  沈碎溪斜倚在床头,懒洋洋道:“我问你答,答不上来,今晚不准上我的床。”
  陆繁别提多紧张,他双手合十使劲搓了搓,好把掌心的汗搓开,沈碎溪要问他问题,可他深知自己什么水平,万一答不上来可如何是好?
  “我问你,你在大燕,可曾同别人说亲定亲?可有心仪的姑娘?”
  头一个问题就把陆繁问住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碎溪心里也在打鼓,难不成陆繁在大燕还真说了谁家小姐?
  谁知陆繁憋了半天,突然抬手,“稍等。”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册子,自言自语翻找着。
  “那是什么?”沈碎溪问。
  陆繁头都没抬:“王文才做的译本。”
  沈碎溪:“……”
  敢情不是真的说了亲,是还没听明白问题是什么。
  陆繁盯着其中一页,不太确定道:“碎溪,你再问一遍。”
  沈碎溪又问了一遍,这下陆繁终于明白过来,他豁然站起,三指并拢朝天发誓,“我陆繁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只要沈碎溪一人,再无旁人!”
  沈碎溪缓缓勾起嘴角,“油嘴滑舌。”
  还什么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说的倒是好听,可谁知道有没有来世?
  这一世被陆繁纠缠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一世他就万万不能应允了。
  “第二个问题,给我下同心蛊,是谁的主意?”
  陆繁毫不犹豫把萧见琛卖了:“是殿下给我出的主意。”
  还算忠诚,沈碎溪不再试探,干脆朝陆繁勾勾手指头,“过来吧,考校结束了。”
  陆繁走到床边坐下,就在沈碎溪要来解他衣裳时,他一把握住沈碎溪的手腕,将人拦下。
  沈碎溪一怔,抬头望去,“不想做?”
  陆繁神情严肃,他嘴唇张张合合,被沈碎溪逼问几句才终于开口。
  “碎溪,你从前……有过几个?”
  他问得含蓄,可沈碎溪却回得十分露骨:“那寨子里,只要长得好看的,都来过我的小楼。”
  抖着手翻完册子,陆繁一口浊气哽在胸口,那口气越聚越大,越聚越硬,几乎要生出尖刺,将他开膛破肚。
  沈碎溪笑:“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繁眼底瞬间爬上血丝,“沈碎溪,我问你,往后你还同他们见面吗?”
  “自然要见。”话音刚落,陆繁手上突然使力,沈碎溪吃痛,蹙起好看的眉,叱道:“松手!”
  陆繁连忙松开。
  沈碎溪摸着手腕揉了揉,“我是南疆护法,需要操持寨中大小事宜,再说了,寨子就那么大,难不成我每天出门都要低着头躲着人走?”
  陆繁闷声不说话。
  沈碎溪轻叹一声,“你不放心我?祭司殿那晚我已答应过你,你该庆幸我当时中了蛊神志不清说出那些话,当然了,既然说了我便能做到,一辈子还有挺长,往后只叫你一个人艹,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为了陆繁放弃一整个寨子的人,吃亏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陆繁哑着嗓子压上去,“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沈碎溪摸过一旁的画册,随手翻了一页,指给陆繁看,“今日就照着上头做。”
  陆繁看完,小声嘀咕一句:“这么做你经受得住?”
  沈碎溪没听清:“什么?”
  陆繁没回话,已经闯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是的,又卡文了,一卡文就想写点蛇蛇的东西
  这一章配合76章食用更佳
  第81章 夫君
  一行人紧赶慢赶,赶到流云山脚下的镇子时,由大燕来的车队早已等候许久。
  他们沿着车队留下的记号找去,进了门先是一愣,而后大喜,“韩兄?”
  说罢又齐齐看向屋里另外一个人,“小桃子?”
  带车队来流云教送织云锦的竟是韩充同小桃子!
  萧见琛陆繁冲上去,同韩充抱在一起欢呼片刻,这才想起给互相介绍。
  “这是枝枝,南疆大祭司。”萧见琛自然而然牵起花酌枝的手,“枝枝,这是——”
  花酌枝笑着打断萧见琛的话,“我知道,是你的朋友,上次去大燕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小桃子拨开韩充,走到花酌枝跟前,“原来是你。”
  韩充傻乎乎挠了挠头,“小桃子,你认识啊?”
  小桃子给韩充翻了个白眼,“公子什么记性,三年前,崇寺楼,那王二——”
  “哦——”韩充拉长声音,“想起来了,那个苗疆姑娘。”
  花酌枝:“……”
  小桃子一点都没有下人的样儿,一肘子怼到他家公子胸膛上,朝花酌枝笑笑,“大人莫要怪罪,我家公子说话不过脑子。”
  花酌枝摇摇头,“怎么会怪罪?琛哥哥那时还喊我小叫花呢。”
  萧见琛干咳一声,放低嗓音:“是我眼瞎,是我眼瞎。”
  小桃子又看向陆繁身后的沈碎溪,“这位便是陆公子信中的沈大人了。”
  王文才尽职尽责在旁译说,沈碎溪也看出对面这个家是小桃子做主,没有慢待,而是认真同二人见过礼。
  “殿下,陆兄,自知道这趟来能见到二位,我日夜央求祖父,求了好几日才求来这个机会。”韩充得意洋洋,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一沓信,在萧见琛面前甩了甩,“他们来不了,便只好给殿下和陆兄写信。”
  几人说说笑笑落座,萧见琛接过信,一一拆开读了。
  “……与君一别,长叹纸短,常忆往昔,只盼君再回,崇寺楼聚首……这一瞧就知是赵兄的字。”
  “……那韩充下手当真快,我方听说这事,陛下已然定下人选,那小桃子也凶得很,我同赵兄上门要个说法,结果被赶了出来!韩兄如此惧内,往后如何是好?哈哈哈这定是罗兄!”
  萧见琛读信时,花酌枝就坐在旁边看着,眼中那股艳羡马上就要化作实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