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睹物思人
  大约午后不久,我们就到达此次驱车之旅的终点白扎镇。
  白扎镇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西部小镇,小得只有一条几百米长的街道,镇子最高的建筑也只有四层楼,而旅馆不过三间而已,都聚集在镇东头的路口附近。
  我们于是在其中一间看起来最洁净的旅馆预订了里面三间最好的房间。当然,所谓最洁净,也就是相对其它两间与牛栏猪圈相类似的旅店而言。
  出于旅行经验,我在将旅馆房间订好之后,立即就前去街上给两位小姐购买了床单、被套和日用品。
  然而,当我回来时,却惊讶地看到两位小姐正在房间和一位陌生的俊美男孩笑嘻嘻地低声交谈着,三人神情甚至可称得上亲密无间。
  就在那瞬间,一股酸涩之意充溢在我的胸臆之间,让我心头为之震颤。
  三人看到我进来后,却竟然只稍稍瞄了我几眼,随即继续嘀咕着。我心中复杂难明,无心听他们的话语,默默地将买来的物品放到房间里,然后静静地离去。
  在我将房门轻轻带上的刹那,我的心简直比黄连还苦涩,似乎自己失去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然而,我只是微微苦笑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们与其他的男人交流,我为何如此苦涩难当?我已经有九个女朋友了,难道还有权力追求女孩子么?去休,我也实在是应该修身养性了!
  然而,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想到心中的女神此刻正和其他男子言笑晏晏,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刻勒一般生疼。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对这位颠倒众生的绝代妖娆有着一份难以言表的感情了!
  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忽然我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我起身将房门打开,只见门外盈盈地站立着水芙蓉、沈清云两女。沈清云已经回复到原有的娇媚柔美的面貌,虽然仍然及不上水芙蓉那绝代风华,但却也让我眼前为之一亮。
  “温大哥,不准备让我们进去坐坐么?”沈清云嫣然一笑道。
  我有些尴尬地一笑,于是伸手请二女进来,一边去给她们倒水。
  水芙蓉接过开水之后微笑道:“我们是来谢谢你帮我们购买床单被套的。谢谢你,大马猴哥哥。”
  沈清云则看着我微笑道:“温大哥你倒是挺细心的嘛,看来清颜和小兰跟你在一起一定很幸福了!”
  我微微苦笑道:“幸福,是一个没有标准的东西。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她们竟然不能独自拥有自己的爱人,不能获得爱人唯一的真心和宠爱,哪里谈得上幸福啊?至于她们真实的内心想法,我不好替代她们说出来,还是你自己以后亲自去询问她们吧。不过,由于你几个月都不和她们联系,只怕得受到处罚吧?”
  沈清云一怔,随即微笑道:“其实幸福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要她们感到幸福,我这个姐姐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聊得几句之后,水芙蓉忽而笑道:“大马猴哥哥,你就不问问刚才和我们聊天的那个男孩子是谁么?”
  我一怔,随即笑道:“不必吧!你们有你们的朋友也是很正常的,我能有什么权力干涉?难道说,我们现在在聊天,你们还得报备刚才那位男孩子批准么?”
  两女闻言都噗哧一笑,沈清云对水芙蓉笑道:“你看温大哥这话里,看似大度,仔细体味,似乎有些酸酸的意思啊!”水芙蓉也微笑道:“我也有同感。看来,某些色狼对我们似乎有些不良的企图啊!沈妹妹,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千万别落入了他的陷阱!”
  我暴汗,连忙道:“两位小姐,你们有什么事情赶快吩咐,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水芙蓉这才正色道:“我们刚才得到消息,据说秦朝华已经在玉树出现,并且打死了日本伊贺的几名忍者,就连伊贺流的上忍加藤真束也被打成重伤。”
  我闻言一惊,随即问道:“是刚才那个男孩子给你们通报的?”
  沈清云点点头,道:“伊贺流一直对我们明门有所求,故而与我们有些友好渊源。而魔门与甲贺流派则素来勾结,秦朝华对伊贺痛下杀手,明显是为了伙同甲贺以及其它对我们有企图的势力,对我们布下阴谋的大网。”
  我稍稍沉思,又问道:“那个林正是什么人,他有说过么?”
  水芙蓉摇摇头道:“不曾。林正这个人看来似乎不像是秦朝华的人,但他竟然对我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肯定背后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
  在商议一会之后,水芙蓉忽然笑道:“大马猴哥哥,你真的不想知道刚才那个男孩子是什么人么?”
  我一愣,于是问道:“嗯,那他是什么人啊?”
  讵料,水芙蓉和沈清云竟然噗哧一笑,齐声道:“不告诉你!”
  我闻言为之汗颜,只得付诸一笑而了之。
  在白扎镇休整的这半天,我们采购了某些我们所需的物品。在第二天大早,我们于是驱车奔赴镇子边缘数公里之外的公路边上的一户牧民家。在那里,我们将寄存汽车而改用步行直奔圣坛所在无人区而去。
  到了牧民吉玛家,我看看后面依然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们的白色卡迪拉克,不由笑道:“很快,那个家伙就会知道跟踪我们的代价了!”
  吉玛是明门暗中安插在此处的弟子,之前已经得知我们要来的消息,并已经将仅有的三匹驮马以及干粮、饮用水给我们备好。我们将车子寄存之后,立即从吉玛家后院出发,朝一条蜿蜒的土路行去。
  行得数公里之后,我们却看到远远有人在我们后面坠着。是林正,我那变态的视力再次发挥效用,肯定了我们的猜测。
  我们没有干涉他的尾随,而是相视而笑。我们深知,尾随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会远远超乎林正的想像而使得他的尾随毫无意义!而看起来几乎没有带什么装备的他,能否熬得过一天似乎都成问题。
  我们行走并不快速,因为距离我们的终点还要穿越四百多公里的无人区才能到达玛雅吉尼峰,也不是我们所能急于求成的。而且,我们途中还得保留实力将所有的或明或暗的尾巴给甩掉。
  当午时将到,我们好整以暇地坐下歇息。铺开崭新的毛毡,取出干粮,然后将干蜡放置到小燃炉底下烧起开水。
  大约十多分钟,开水烧好,泡了三大杯热腾腾的咖啡,就着享用起牛肉干、炒米、烙饼等干粮来。
  虽然条件艰苦,但在如此高寒地带,这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享受了。
  看着远处正咬牙切齿地啃咬着冻得生硬的羊肉的林正,我们不由发笑起来。
  当然,这点区别还算小的,等得夜晚,他就会知道跟踪我们而不做好准备的后果了。
  冬季天黑得早,尤其是今天天色阴晦,在下午不到五点黑幕就开始弥漫开来,而阴风也开始在山谷中哀嚎着,令人身心为之震颤抖索。由于山道维艰,加之我们悠闲踱步,整整一天,我们几乎不过走得六十来里路而已。
  见到天色不早,我们于是找了一个背风处,选择一块平地开始搭建一大一小两个帐篷。搭帐篷是我的拿手好戏,毕竟曾经经历了美国大峡谷事件之后,我的野外求生技巧远胜一般人。不过令我有些吃惊的是,两位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竟然也对此相当熟练。看来,她们与我想像中还是有些差异啊!
  搭建好帐篷之后,我们依然取出储备充足的燃料和燃炉,烧起开水来。这次,除了干粮,咖啡,我们还准备每人泡一碗方便面。
  虽然在平日来说,方便面完全属于垃圾食品,味道一塌糊涂。但在此时此地,能喝上几口火辣辣、热腾腾的面汤,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而远处那位可怜的跟踪者,此时伫立在寒风中,似乎又在咬牙切齿地开始最艰辛的与被冻得如铁石的牛肉疯狂搏斗的历程了!
  就着辣汤吃完干粮之后,我们每人捧着一杯咖啡聊天,而我们中间点着一盏防风的小马灯。
  看着远处痛苦地徘徊的那个家伙,我们都不由心生一种令人愉悦的优越感。沈清云笑道:“看来,那家伙今晚得遭罪了!现在气温都已经到了零下十来度了,今晚不像冰窟窿才怪呢!”
  水芙蓉也微笑道:“我们明天起来的时候,不会发觉远处多了一座活灵活现的冰雕作品吧?”
  随即两女指着我道:“晚上不得睡觉,谨防有色狼靠近我们的香闺!”
  我苦笑道:“是,我不睡觉就是了!”
  然而两女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简直气得几乎鼻子都歪了:“你自己也是大色狼,更加不得靠近我们的香闺,否则格杀勿论!”
  看着我那几乎可算得上狰狞的面目,两女于是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钻到那个大帐篷当中。
  我微微一笑,首先收好干粮物事,然后给三匹驮马披好御寒的皮子,随即也钻进小帐篷中,打开睡袋,一边仔细观察远处。
  在最后的微光中,只见林正那个可怜虫已经勉强啃完干粮,正到处寻找避风的地方。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那个徘徊在凛冽寒风中的家伙最终也没有找到好去处,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他竟然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我皱皱眉头,冷笑道:“哼,终于要求我们了么?”
  当林正走近我们帐篷的时候,我从帐篷里爬出,微笑着拦住他道:“林正兄,别来无恙啊?”
  林正苦笑道:“无恙倒是无恙,不过就是冷得慌”
  我道:“林正兄昨日那么咄咄逼人,好威风好煞气!今日说话却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啊!不过也无所谓,广告不是说:难言之隐,一洗了之么?林兄完全可以求助那个厂家嘛!”
  林正一怔,随即苦笑道:“温兄不必开玩笑了。如果我就这样在野外逗留一夜,只怕明天出现在温兄面前的或许是一具僵硬的冰雕了吧?温兄似乎不是那般见死不救的人吧?”
  我冷笑一声道:“对待朋友,我就像春风一般给他带去和煦的气息,对待敌人,哼,我可是像冬天的寒风那般只会带给他无尽的刺骨冰冷!”
  林正一愣,随即苦笑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朋友!”
  我冷笑道:“何以见得?或许我是肉眼凡胎,但至少就我所观察,没有看到林兄有成为朋友的任何可能性吧!”
  林正眼珠一转,道:“我是自然门的大弟子,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我一怔,沉默良久才道:“你是自然门大弟子,有何凭证么?”
  林正连忙点头道:“有!有!”说着,他自怀中摸出一样物事呈现给我看。
  我一见帘惊呆了,只见这是一块漆黑闪亮的令牌,天色虽然已经彻底晦暗难明,但凭借着我独特的视力,我依然看出这的确是蓉蓉曾经在我面前呈露过的那块自然门令牌。
  睹物思人,我心潮起伏良久才缓缓道:“蓉蓉她还好么?”
  林正点点头道:“嗯,还好。前几天我曾去见过她一面,她精神不错。”
  我抬头逼视着林正道:“那请问林兄,你为何一直跟踪我们啊?”
  林正抬头微笑道:“这其实是我们自然门门掌,我的师叔公的主意。你们明门其实对我们自然门有着大恩,所以我和几位师弟一直就跟着你们,想在某个必要的时候,能给你们一点帮助,报答一些明门对自然门的恩德。”
  我一怔,道:“明门对自然门有大恩?我怎么不知道呢?”
  林正微笑道:“十三年前,贵门门主对我们自然门施大恩时,温兄只怕还不知道在哪里读小学吧?”
  我一愣,随即微笑道:“我入门时间很短,故而对本门派有些事情不大知晓。不过,林兄有一点所言不对。十三年前,我似乎已经读初三了哦?”林正一怔,随即笑道:“看来,温兄还是一个神童啊!不过,和我们家小姐相比,温兄或许要甘拜下风了吧?”
  想起那个像雪一般纯,像风一样捉摸不定的小魔女,我微笑道:“是啊!对于蓉蓉,我是一辈子拍马都赶不上的!”
  出于对某个女孩子的思念,我最终破除了自己初始的念头,将林正留在了我的小小帐篷当中,并且提供给他一个备用的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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