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这就是名门正派?这就是江湖上传言的十门八派?原来不过尔尔!”
  郭岚的不屑跟散发自眼角的看不起,让这些宗门弟子无法自控,南明轩眼神一凝,干脆振臂高呼道:“废话少说,杀了他们,替陈师兄报仇!”
  一时间,不少的宗门弟子涌动了开来,各色灵力环绕,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大混战,突然一声历喝,站在郭岚身旁的萧风跳将了出来,跟着他一起跳出来的,还有飘在他头顶的一把古朴长剑。
  “论剑比斗,生死由天,这是上场前就该明白的道理,你们是输不起呢?还是觉得我萧风随意可欺!”
  萧风的眼中冒着森寒的光芒,头顶上的风云录“蹭蹭”作响,数道寒光闪过,那把原本普普通通的长剑,开始亮了起来。
  许多见识过萧风这把剑厉害的都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开来,一时间人仰马翻,刚刚集合起来的两大宗门,瞬间倾倒,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都给我退回去!”
  剑心一声爆喝,声贯长空,凌剑阁的弟子们浑身一颤,急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南明轩还待再次的鼓动,突然剑心两道寒芒看了过来,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随后十分狼狈的撤了出去。
  刚刚发生的骚乱就像是大雨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场内除了纷乱的脚印跟泥水之外,就只剩下了萧风,郭岚,以及剑心三个人。
  剑心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了,那精致的发髻软塌塌的趴在头顶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郭岚目光始终冷冽,萧风却是操动着飘在自己头顶的风云录,目光灼灼的看着剑心道:“阁下乃前辈高人,江湖中名巨声望,萧风虽心中不爽,但身为晚辈,理应对前辈礼让三分,只要前辈答应不再为难于我,之前的约定,就当作废!”
  郭岚目光微微一闪,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萧风,随后在剑心的脸上看到了一股嫣红,郭岚顿时释然了,这绝对不是萧风转了性子,而是在以一种决绝的方式逼迫剑心。
  剑心成名已久,又是凌剑阁的阁主,身份地位超然,如今他折了唯一的徒弟余风,玄兽宗又失去了陈亮,可谓是损失惨重,从某个方面来说,剑心颇引人同情,眼下这里虽然有几万灵者,但说到底,他们都是江湖中人。
  如果剑心稍用心机,他很可能就此避过这一劫,但萧风这番话一说出来,就直接把剑心给堵住了。
  要名声还是要凌天剑?对于剑心来说,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愿赌服输,我断剑明志,此生再也不踏出宗门半步。”
  剑心仿佛一刹那苍老了许多,余风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也是他唯一的希望,视剑如命的剑心如果断了剑,那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不少宗门的长老都站了出来,有劝解的,也有向萧风求情的。
  面对这些江湖前辈,萧风始终笑眯眯的,一点不具备之前劈打余风的凶悍,对于这些人的求情,萧风是欣然应允,并且还打算拉着郭岚一起劝解剑心,放弃断剑的念头,郭岚抿了抿嘴角,并没有依照萧风所言,因为她很清楚,萧风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够了!”
  一声历喝,剑心浑身灵力暴涨,他的凌天剑,缓缓地飘到了正前方,剑心的双手一左一右合拢住了凌天剑,磅礴的灵力通过双手,开始向这把传奇之剑,缓缓的施压。
  不少的宗门长者急声劝解,更有人试图拦下剑心,但是灵力全开的剑心,早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圈灵力威压,除非修为能完压他,不然的话,连靠近都成问题。
  “前辈,你这又是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萧风前言不搭后语的劝解总算是让那些真心替剑心着想的人听出了异样来,剑心仰天大笑,脸上满是雨水,那悲怆的样子,看在眼里就让人心痛,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衣的中年女子不由得厉声喝到:“萧风小儿,你依势欺人,必得报应!”
  “这位前辈,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可没让剑心前辈断剑,我劝他来着,难道你没看见?”
  萧风直接无视这名中年女子的恨意,而是一脸无辜,似笑非笑的说着,剑心大吼一声,再也禁受不住萧风的嘲笑,只听得“嗡”的一声,好好一把凌天剑,尽数碎成了铁屑,落了一地。
  而断剑之后的剑心,更像是陡然间老了几十岁,刚才的神采奕奕,目光摄人,一瞬间转变成了披头散发,目光呆滞,不少的宗门长者唏嘘不已,也有更多的人暗暗幸灾乐祸,江湖就是这么的残酷,前一秒风生水起,下一秒就会跌落云端。
  论剑台这一战,玄兽宗跟凌剑阁无疑输的很彻底,而萧风赢了的同时,不仅给他换来了很大的名望,同时也拔高了帝国学院的高度,这一点,是萧风始料未及的,随着大雨的继续磅礴,这场围绕着萧风的风云录争夺,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但萧风在高兴之余并没有放松一丁点的警惕,论剑台的胜利,只是明面上打回了宗门的争夺,萧风将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宗门联军的胁迫,但是那些心有贪念的人,绝对不会放弃,而且吃了大亏的玄兽宗跟凌剑阁也不会就此罢休。
  所以萧风的麻烦,并没有真正的终结。
  距离论剑台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萧风始终待在郭岚执掌的天工坊内坊当中,一件即将震惊整个大陆的大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当中。
  除却每天都跟郭岚进行大量商讨的萧风,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宫如梅重新将帝国学院的章程搬了过来,每个人依旧在进行着日常的训练,而且有了龙敏儿这些炎龙高手作为切磋的对手,火猛等人的武技也在突飞猛进的增长着。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隆冬时节,好多年都没有下过雪的天启城引来了第一场瑞雪,银装素裹,人们在包裹着暖和的棉衣之后,开始纷纷走上大街,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而在天启城中,有一座府邸,却不见任何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紧锣密鼓的紧张气氛。
  这里,就是天启城左相之府,黎府。
  第297章 鬼将重生
  黎仁昌近来诸事不宜,他唯一的儿子黎人杰叛逃离家,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一丁点的消息,而根据相府中的几个高级供奉估计,只怕黎少爷凶多吉少,虽说黎仁昌表现的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毕竟那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所以黎人杰的久无踪迹,始终是弥漫在黎仁昌心头的一层乌云。而除了黎人杰的毫无下落,更让黎仁昌恼火的就是相府中潜入了奸细,这个奸细不仅打破了他谋划已久的计划,还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使得黎仁昌背后的那名天君深受其害,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黎仁昌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替天君解毒上。
  这也使得他错过了对付萧风的最佳时机,原本黎仁昌是想要调动自己的人手,协助宗门去对付萧风,但由于郭岚的横加干涉,使得黎仁昌投鼠忌器,不得不龟缩在相府之中,而现如今,萧风大胜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帝都,这让黎仁昌更是如坐针毡。
  “今天还是没有动静么?”
  黎仁昌红着双眼,看起来极为的疲惫,空地上站着七八名黑衣人,都是相府中一等一的暗探,几名探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回到:“并无异常。”
  “这不对劲,郭岚已经回来十多天了,她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给我查!给我查!”
  黎仁昌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几名探子齐齐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声的应了下来,然后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等探子们都离开,黎仁昌依然神情激动的不住喃喃着,现如今的郭岚,俨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如果不把郭岚除去,这天启城对于他来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回来了。”
  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门扇被推开了一半,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头上戴着高高的兜帽,半边脸都遮了去,黎仁昌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缓和的道:“怎么样,苏寅虎那边怎么说?”
  男子掀去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斑驳不堪的脸庞,那张脸上红的粉的黑的,整张脸分成了好几片区域,细细看去,竟然是脸皮被剥去了,黎仁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男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似乎意识到这副模样有些吓人,这才掏出一副面具戴上,然后沉声道:“苏寅虎准备今天动手,夜半十分就会有分晓。”
  “真的?”
  黎仁昌激动的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欣喜,戴着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万一苏寅虎失败,只怕皇宫里的那位就会彻底爆发了。”
  “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就等苏寅虎了。”
  黎仁昌语气微微颤抖的说道,为了这一天,他谋划了十几年,今日,他不仅要拔去自己的眼中钉,还要扳动这大陆上最强的帝国皇帝,只要成了,他黎仁昌不仅会千古留名,更是能开辟万世基业,而整个大陆的格局,也会因此改变。
  黎仁昌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刚刚还歇斯底里的他,似乎完全忘了对郭岚的忌惮,戴着面具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劝道:“此次天君震怒,这是你唯一能够赎罪的机会,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苏寅虎身上,未免有些冒险。”
  “是有些冒险,但我别无选择。”
  黎仁昌叹了口气,眉宇间现出了一丝无奈,在他的部署格局中,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原本他想借助魔族破开封神大阵,从而造成天秦的动乱,以便于自己从中获利,但意外的是,那次的事件,居然莫名其妙的被破解了。
  随后黎仁昌不得不变动方针,为了防止天秦大帝从那次的事件中嗅到自己的影子,黎仁昌安分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最近,他才借着沸沸扬扬的风云录,好像是把郭岚扳了下来,却实际上给了郭岚更大的空间。
  原本的郭岚身兼数职,她不仅要处理天工坊中的事务,还要参与国家大事,虽说政见上多于黎仁昌不合,但还远没有到现在这种心腹大患的程度,如今郭岚只剩下一个天工坊在手,反而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他上。
  这也使得黎仁昌不顾一切的拉拢苏寅虎,准备尽快除掉他,一旦天秦大帝回过神来,重新把郭岚捧上神坛,那么黎仁昌再想有所动作,就会更加的难了。
  而在他跟郭岚的博弈当中,黎仁昌能够依赖的就只有苏寅虎,因为苏寅虎的手中,有神武大陆上最为精锐的战士,只有他们才能破开天工坊的大门,也只有他们,能在天启城取走郭岚的性命。
  “总之,一切小心,天君那边我会担着。”
  带着面具的男子叹了口气,事态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是之前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的,离开黎仁昌的屋子,走出门外,几个看似是护卫的魁梧男子立马迎了上来。
  “大管家,去哪?”
  领头的一名壮汉小声问道,男子沉吟了几秒钟,低声道:“去内室。”
  壮汉点了点头,立马前头引路,其他的几名男子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面具男子的身旁,一丝不苟的注意着四周,很快,这名壮汉就引领着面具男子来到了相府的后院,如果萧风在这里,对眼前的这处院子一定不会陌生。
  因为这里就是他当初潜入的黎仁昌内宅,而实际上,这座宅子的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迷宫密室。
  戴着面具的男子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密实的机关,不大的功夫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宅院的下面,这里守卫依旧森严,两步一岗,但是看在这名大管家的眼里却是那么的讽刺,当初,他就是在重重的保护之下被人掳走,然后割去了面皮,随即被人制成了人皮面具,潜入了这里。
  “给大管家请安。”
  石室门口的两名黑衣男子齐齐说道,大管家很是冷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跟萧风当晚看到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放置供桌的地方扩大了好几倍,一个高约半人的酒坛放置在桌子中央,四周镶嵌着一副泥制的八卦图,大管家进了屋子之后脚步就开始谨慎了起来。
  他先是抽了几根檀香,在酒坛的前边点燃之后,这位大管家随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手腕迅速的溢满了整个泥盘,随后坛子微微晃动,大概过了几秒钟之后,坛子的顶端冒出了一层亮光,然后一个看上去萎靡不振的灵根飘了出来。
  “何事?”
  灵根静静的飘在坛子顶上,一个低沉但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淡漠的问道。
  大管家急忙跪在了地上,惶恐万分的道:
  “属下给天君请安,冒犯天君,请天君责罚。”
  “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灵根中传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呵斥,大管家急忙匍匐在地上,脑门紧紧地磕着地面道:“今日黎仁昌攻打天工坊,属下唯恐有失,请天君施加助力。”
  “施加助力?是黎仁昌让你来的?”
  声音中带出了几丝怒气,大管家连忙磕头道:
  “天君明鉴,这全是属下的主意。”
  “黎仁昌能活着,已经是本尊最大的恩赐了,还想寻求助力?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要他何用!”
  灵根中的那个声音明显怒了,大管家只是不住的磕着头,地板被砸的“砰砰”作响,很快,大管家磕头的地方就一片嫣红,他竟然是一顿猛磕,把头磕破了。
  “好了,本尊赐你两位鬼将,如果这次再办砸了,就让黎仁昌自己滚回深山去。”
  灵根中的那个声音终究是心软了,大管家欣喜的连连点头,灵根徐徐的飘了回去,坛子重新恢复了宁静,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大管家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旁边的侧门里领出了两个颤颤巍巍的普通人来。
  “跪下。”
  大管家语气森冷的说道,两个身着黎府下人服饰的憨厚男子惊恐万分的跪了下来,其中一人扭头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把锋利的匕首向着自己刺了过来,他没来得及躲避,匕首就从脖颈后面直接贯穿到了喉咙,鲜血“哧哧”的冒了出来。
  另一名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躲了出去,但还未走远,大管家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同之前的那人一样,同样的一把匕首,也从脖颈后面穿了过来。
  匕首贯穿之后,鲜血直冒,但诡异的是,这些血液并没有溅射到四处,而是仿佛有什么在指引一般,全部落到了供桌上的泥盘当中,两名普通人双眼圆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冒了起来,直到血液流干,他们才痛苦的死去。
  而在这两人被抽干血液之中,从那坛子中飞出了两道虚晃的黑影,黑影张牙舞爪,看起来极为的渗人,大管家屏住了呼吸,直到那两个鬼影钻进了刚刚死亡的两名普通人身体里,他才飞快的向着那坛子三拜九叩。
  等他做完这一切,原本死去的两个普通人也活了过来,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两个人的眼睛变作了完整的黑色,没有瞳孔跟眼白之分,他们的脸上浮现着一丝淡淡的死气,浑身上下都冒着让人不舒服的冰冷气息。
  “多谢两位鬼将大人。”
  大管家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两名活过来的黎府下人面目微微一动,然后变得狰狞了起来。
  第298章 相爷的美好愿望
  经过一天的冬雪,天启城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冷,萧风撩开了厚厚的门帘,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走到了长廊里,天工坊的内坊基本上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钢铁堡垒,所以对于外面的大雪纷飞,萧风除了寒冷之外就全靠想象。夜已经深了,像往常的这个时候,萧风一众人都已经休息,但是今天,走廊前的空地里,却站着几十个面容冷峻的身影,萧风度步走来,站在最前面的有宫如梅,火猛,以及乌罗,杨斌秦雪等人则是站在另一边,相距大概十几步。
  “老大,安排妥当了?我们守哪边?”
  火猛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因为就在傍晚的时候,郭岚通知众人,今天晚上将会有敌人来袭,萧风的同伴有一个算一个,都将参与到今天晚上的战斗中去。
  火猛之所以如此的兴奋,倒不仅仅是因为有架要打,关键所在是,天工坊中诸多奇妙的机关设备,可以在今天晚上动用,对于这些东西,火猛可是极为感兴趣的,对于火猛的询问,萧风抿嘴笑了笑,然后低声道:“我们不在坊内,而是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火猛有些意外,如果不在天工坊的话,那么那些神奇的弩具跟机关他就无法见识了,火猛不禁有点失望,萧风咧了咧嘴角,斜眼笑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天启城里不亚于皇宫的所在,而且,我们不是去做客,而是打家劫舍!”
  萧风这么一说火猛就立马洋溢起了浓厚的兴趣,宫如梅瞅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大师原本不是打算让我们守北门么?打家劫舍,这又是闹得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