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太太一听,顿时道:“她委屈什么!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你瞧瞧,我现在连吃饭都要别人喂,像个废人一样!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你要将时青墨给我找出来,让她将我的病治好!否则我就死!我咬舌自尽!”
  而她话音一落,却见门口走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生。
  时青墨到了。
  既然邵世原在场,那才好洽谈诊治的过程,否则单独见这老太太,只不过就是多费唇舌!
  “咬舌自尽?老太太,您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不如由我提醒您一下,您想要依靠咬舌去达到自尽的效果不是不可能,可除非您有超人一样的意志……而且咬舌还是有选择性的,如果您想疼痛而死也成,不过成功概率可不算是太高,不建议您尝试,另外就是窒息死,要么忍受疼痛将自己舌头吞下去,要么被自己的血液呛死,最后还有一种就是失血性休克而死,滋味也不会太好,不知道您考虑的是哪一种?”
  “我要是您,不如选倒数第二种,等您咬掉自己的舌头之后,大量的出血,血液进入气管,就像是溺水一样,还是挺简单的……”时青墨一进门,便冷幽幽的说道。
  “嗝!”老太太一听,顿时打了个饱嗝,总觉得这舌头怎么放都不太安全。
  “其实自己咬还是很费事儿的,你要是真想死,我这有药,便宜点卖给您,保证无痛苦。”时青墨又补了一句。
  这老太婆总是以死威胁别人,实际上比谁都惜命。
  “贱丫头!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说我有病我现在还好好的!现在倒好,又来诅咒我!我和你有仇是不是!”老太太翻着白眼骂道。
  “对了,你怎么来的这么巧,该不会早就到了吧!让我在这里等这么久,真没规矩!”
  众人如今已经习惯这老太太的说话方式,只觉无语。
  时秉良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家那位老太太,突然对邵世原深表同情。
  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们若是真的嫌弃,那也是被逼的。
  时青墨此刻难得好性子,倒是没和这老太太争,只道:“要治病?”
  老太太眼神一亮,干咳了一声,昂着头道:“说吧,要怎么治,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不过我告诉你,少打马虎眼,也甭想趁机占我们邵家的便宜!这病你得好好治,否则让你全家去牢里呆几天!”
  时青墨眸光一闪,血色飘过,转而恢复如常,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身上也带着一股残忍的气质。
  “诊金二十万!治不治?!”时青墨道。
  “二十万!?你抢钱呐!”老太太顿时努了,“你这是什么医生要这么贵!五百块!钱我儿子早就给你了,不准讨价还价!”
  五百块?想得美。
  “既然您不同意,那就去找别人吧,不过我可得警告您一句,这天底下除了我,您的病无人能治得了,不仅如此,若是再推迟下去,往后甭说是手脚了,就是您这张脸甚至这嘴也甭想再动了,最后病入膏肓的时候,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浑身僵直,连饭都吃不得,到时候只能靠输液维持性命……”
  时青墨说完,转身就要走。
  对惜命的人,只能以对方的命相逼。
  “等等!”果然,时青墨才走两步,老太太就叫了一声。
  若是以往,她才不信这种胡话,毕竟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死人一样,从没听说有这种病!
  可偏偏,这个时青墨,邪乎的很。
  “我的钱丢了,二十万拿不出来,能不能少一点?”老太太只能道。
  时青墨顺势倚在门边,嘴角一扬,“拒绝还价。”
  却见老太太如今难得怂了起来,那张脸看上去似是有几分可怜,但也只有白瑾兰以及井美君这样同病相怜的人才会知道,这老太太,不过就是在做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到了性命关头,这老太太又怎会显得如此黯然?
  “世原呐……你是个孝顺的,妈现在都这样了,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妈变成死人吧……不如你找二十万给这贱……给这小丫头……”果然,老太太道。
  邵世原嘴里一噎,血气上涌。
  时青墨给的那二十万,母亲拼死护着不让人碰,如今那钱被她自己丢了,如今又想让他掏钱,他哪来的钱?!总不能真的去贪吧!
  他邵世原当官,不为利,只图名,图个清官的好名声!
  就是死,他也不想抹了自己心里这一处干净!
  “我没钱……”邵世原神色冷清,终道。
  “你怎么没钱!上次不是有人来我们家嘛,当时送那一么一摞钱!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人家送上门的你都不要,我真不明白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是不是傻!我不管,我是你妈,生你养你我容易吗!如今这病又不是治不好,你不能就这么不管我!以你的本事,只要你开口,莫说是二十万,就是二百万别人也巴巴的送过来!”
  老太太都要疯了,她可不想变成活死人啊!
  现在手脚不能动已经让她濒临崩溃,若是全身都……
  绝对不行!
  邵世原那张脸,此刻万分好看。
  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双拳紧攥,若说这话的人不是老太太,他怕是一拳轮上去了。
  “治!”邵世原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响,让老太太心头一跳,却听他又道:“为人子者,我没有资格丢下你不管,不过妈,从今往后,我邵世原没钱再供着您了,我的钱要用来还债!您还是该回哪回哪吧!如果您到时还留下,成!我走!我回老家!丢谁的人我也不管了,您自个儿掂量吧!”邵世原阴着脸,心中滴血。
  “时青墨,我妈的病麻烦你了,这钱我明天便带来。”邵世原又补了一句。
  以他的身份,借钱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要放弃多少东西,不可而知。
  井美君拂过一丝心疼,咬着牙,望着自己的前任婆婆,眼中布满泪光。
  从没有如此埋怨一个人,甚至心理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如果这个老太太的病永远治不好就好了,就像时青墨说的,像个死人一样,不能说、不能动,再也不能威胁世原的前程。
  然而如此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不论如何,这个人是她最爱的人的亲生母亲,赐予他生命,只此一点,她没资格去这么想。
  众人,有同情有无奈,也有对时青墨的诧异,唯独这老太太心里依旧不以为意。
  儿子此刻说的虽狠,可到时候若是她用命逼着他,他这孝子哪敢辞职?她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大,怎容他这么不近人情?
  老太太的神色,时青墨看在眼里,笑的冷清。
  待众人一散,时青墨又留着邵世原单独说了些话。
  眼下虽然她年纪不大,但行医资格证这东西,徐老已经帮她置办妥当,医治病人完全没有问题。
  而如今她的意思很简单,个人体质心态不同,就算有药治疗效果也会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也有可能诊治之后依旧没有效果甚至有其他后遗症或是发病更厉害?”邵世原楞道。
  时青墨眸光一敛,“恩”了一声。
  若她真的想医治,自然有百分百信心,只不过虽说治病救人是医生天职,但是在她的意识里,有些人救了,将会害更多的人。
  比如这个邵老夫人。
  她是没什么权势,但她的儿子有,若是往后因为她影响了邵世原,那可就完全影响整个三清县的百信的正常生活。
  虽说这话有些夸张,但邵世原是个清官,清官难得,若他走了,来了个贪官,那这三清县自然有人要遭殃。
  更何况,前世,这老太太欠了井美君一条命,今生,也该还了。
  “这话不建议和老太太说,她的性子我想你比谁都了解,若是知道实情,一气之下,这病怕是直接恶化,连医治的需要都没了。”时青墨道。
  这倒是一句实话。
  邵世原眉头皱了皱眉,片刻叹了一口气,“好与不好都是她的命,时医师,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会配合你签署各向协议。”
  时青墨点了点头,“至于诊金……我爸说了,你人品不错,不希望我这么剥削你,所以,免了你诊金。”
  之前说出的价格,不过就是为了刺激一下老太婆而已。
  邵世原如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原本的十万块存款已经给了时青墨,如今他心里早将井美君欠的钱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还有十万外债。
  但无论如何,二十万的诊金突然变成了零,这落差还是很大的,邵世原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对这姓时一家好感倍增。
  第二天,治疗在御景阁三楼的一处房间进行。
  这老太太如今还依旧的生龙活虎。
  躺下前,甚至在言语之间威胁了几句,若是时青墨治不好便让她在三清县混不下去云云……
  针灸。
  而且还是第一次。
  在这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时针青墨直接用银针封了老太太声感,让她只能听、不能说,甚至又是一针,让老太太僵硬着身体,如砧上鱼肉。
  “对了,有件事忘了和您老说,您算是我第一位病人。”时青墨笑道。
  那笑容,阴冷至极。
  她说的没错,以往的病人都有系统提供的丹丸,压根用不着她动手。
  只瞧,这老太太瞳孔微缩,那严重的愤怒时青墨了然。
  不过此刻,对她,时青墨泛不起半点同情心。
  为老不尊,前世害死儿媳还不自知,这一世屡教不改,撒泼耍赖,甚至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去贪,道自己儿媳妇是狐狸精,逞口舌之快,恶毒心思,让人骇然!
  “您的儿子是个好官。”时青墨又是一针,嘴里冷不丁说了一句,又道:“不过若你在,会毁他一生。”
  老太太心中颤栗。
  虽然时青墨不过是个孩子,更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可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青墨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时候对她做什么吧?!
  下一刻,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而逃,然而身体如同一块巨石,压根动不得!
  正惶恐中,却见时青墨嘴角一扬,手中多了一颗药丸,这药丸散发着一股香气,熟悉至极,老太太压根用不着细想,便知道这丹药是什么东西配制而成!
  绝紫花!
  时青墨不是说这花有问题吗?
  殊不知,老太太种植的那些花,如今已经被时青墨毁了去,只留了些药种种在空间之中,而这花的药性,九死一生,能救人的法子若有一种,那害人的能耐便占九分,与美人草、旱莲、珠子参、苦木等药材相合都会变成有毒物质,而此刻,时青墨用的却是旱莲,至于作用,相信老太太很快就会体验到!
  对付这种人,时青墨早已收起所谓的慈悲心。
  药一下肚,时青墨在她身上简单施了几针,安然手工。
  而老太太此刻,一双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
  身体瘙痒至极!然而身体却依旧僵硬,根本挠不得,总觉得心肺都要被炸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这时青墨收了钱不办事?!她哪来的胆子?!
  “您老知足吧,我没要您的命,要知道对付您这种人,我没整出一场医疗事故已经算客气了。”
  一句话,让老太太入赘冰窖,发疯一般。
  只是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