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过河拆桥?没门!惹火了我,老子去自首,把你们都供出来,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那衣着不凡的人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即笑眯眯的说:“哎呀,先别动怒,当初我主子可就是看在咱们是远方表亲的份上才找上你,可你事情没办好,还让小姑娘逃掉了,明儿个一大早你的画像就该挂上墙头全城通缉了,我你好话说尽才保你一命,否则主人要斩草除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说说看,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车夫也不是个笨的,阴笑着说:“我还是那句话,拿了钱立刻就走,斩草除根?真那么简单你会不动手?”
  另一人许是恼了,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抽出了一把刀。
  穆双涵扯了扯骆昭翊。
  骆昭翊却是轻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他们两个绑了扔刑部去,你欠我一次,二嘛,任他灭口,我送你回去。”
  “趁火打劫!”穆双涵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随即莫名其妙,“不过我欠你的还少吗?多一次少一次有区别吗?”其实欠着欠着她已经习惯了orz
  骆昭翊摇着手指,“不一样,前几次都是我主动帮你,这回是你主动求我……”
  穆双涵半响憋出了一句话:“……你简直无理取闹!”
  ☆、第12章 事出
  院子里形势千钧一发,院子外的两人却杠上了。
  穆双涵眨了眨眼,苦口婆心的说:“殿下,做人要厚道啊,不要毁了你在臣女心中高大的形象啊……”
  “……刚刚谁说我无耻的?”骆昭翊揉了揉耳朵,有点不确定的瞥她。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殿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穆双涵脸不红心不跳,说得一本正经。
  可任她再怎么口舌生花,骆昭翊就三个字,“求不求?”
  穆双涵瞪他,“求求求,求你行了吧?”
  她话音刚落,骆昭翊就打了个响指,院中人一惊,随即两个蒙面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落下,拎着两个人就没影了,穆双涵吓了一跳,“什么人啊?”
  “没听过影卫?”骆昭翊扬唇一笑,俯下头对上她的眼睛,“既然求我了,那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你应不应?”
  穆双涵一怔,警惕道:“什么事?”
  骆昭翊掌心一转,手里就多了一块许愿石,他看着那块极为普通的许愿石,神色竟恬淡温暖了许多,穆双涵蹙了蹙眉,心里莫名“疙瘩”了一下。
  “你拿着,掌心合十,面朝西,闭上眼睛……”骆昭翊将许愿石塞给她,淡声道。
  穆双涵古怪的看了看他,这分明是小孩子惯常的把戏,太子殿下莫不是在耍她?可见他神情不想戏弄玩笑,她也就依言照做了。
  等她闭上眼睛,骆昭翊的视线就不再顾忌的落在她脸上,专注,带着点回忆,仿佛透过少女时候的她在看着什么,微微一笑,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又像是相见陌路的失落……
  “殿下?”
  良久,穆双涵不解的声音唤醒了他,骆昭翊忽然一把夺过许愿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殿下?殿下!”穆双涵睁开眼睛追了上去,“你怎么了?”
  骆昭翊脚步一顿,穆双涵猝不及防地撞在他背上,揉着额头“哎哟”了一声,“殿下,停下来能打个招呼吗?”
  骆昭翊转身按住她略显单薄的双肩,愤愤道:“穆双涵,你这个骗子,狐狸精!全天下孤最讨厌你!”
  穆双涵目瞪口呆:卧槽,这什么毛病啊?
  “殿下……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认识?”穆双涵不笨,稍微一想就有些猜测,不禁有些纠结的问。
  按理说,骆昭翊身份不凡,样貌气度风姿无一不是世所罕见,这样的人,就算幼年时也必定会令人印象深刻,虽然穆双涵跟随父母离京时只有五岁,但也早已是记事的年岁了,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真见过,骆昭翊也没必要这副口气吧,搞得她跟负心汉薄幸郎似得……她那时候顶多了五岁好不好?
  骆昭翊眯了眯眼,冷哼着松了手,一字一句道:“不认识!讨厌你还需要理由?”
  “哦,”穆双涵也很淡定,“那当然不需要。”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的往回走。
  骆昭翊面上冷淡,眼角余光却在偷偷瞥她,见她那副淡定的样子就气得不行!
  一开始他想,如果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算了,知道你脸皮薄,如果你叫我一声我就不生你气了!
  快到穆府时,他满脸阴沉,咬牙切齿的想,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敢不敢看我一眼?
  呼呼大睡的小狐狸都被巨大的怨念震醒了,睁开睡眼迷离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尾巴卷着穆双涵的手腕撒娇求爱抚。
  骆昭翊彻底暴躁了,冷着脸,拎着小狐狸就往后一扔,“这么大了还撒娇!再敢撒娇剁了你的尾巴!”
  穆双涵:“喂!”
  小狐狸顿时瞪大了一双狐狸眼,睡意全跑光了,不过它也不怕,像是练习了成百上千次一样在空中灵活地翻转下来,而后跑过来一口咬住骆昭翊的后靴:“嘤嘤嘤……”那意思——主人你为什么不爱我了(⊙o⊙)
  穆双涵惊呆了。
  骆昭翊意味深长的瞥她:“它撒个娇叫唤几声,你还真拿它宠物养?你若是带着它去赴宴兴许就不会出事了……要知道,孤可是从来不养废物!”
  小狐狸:“……qaq”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罢,骆昭翊转身就没影了,穆双涵抬头一看,原来她已经回到穆府了。
  再说端敏长公主回府后,刚坐下,茶还冒着热气,刑部侍郎带着圣旨就过来了,等双方见礼后,端敏长公主皱眉问:“陶大人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了?”
  陶凛也不敢在长公主跟前摆谱,便呈上圣旨让她一观,面露苦笑,“长公主莫怪,微臣实乃奉旨查案!”
  端敏长公主越看脸色越难看,手掌狠狠在桌面一拍,“区区一个朝臣之女,竟敢怀疑到本宫头上来?别说这事跟本宫无关,就算有关系,陛下何以给穆柏这么大的面子?”
  “恐怕陛下不是给穆柏面子,而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上……”陶凛点到为止,而后令跟随的属下摆好笔墨。
  端敏长公主暗恨,又是太子?她嘲讽道:“怎么,这是要审问本宫?”
  “微臣不敢,不过是有些许疑问想请长公主回答,依照我大景律法,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册,还请长公主慎言!”陶凛又道:“若长公主与此事无关,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还您清白!”
  端敏长公主心中怒火愈甚,只是碍于圣旨只好冷声道:“你问吧。”
  “长公主与穆柏旧怨人尽皆知,当年您曾亲口所言,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又邀其女赴桃花宴……微臣斗胆,敢问长公主此为何意?”
  “你以为本宫想跟他来往?要不是本宫的侄儿看上了他女儿,本宫断不会再跟他扯上关系!本宫的确深恶穆柏,但恨不及其女,其实本宫看他女儿倒有几分顺眼,这才想为侄儿牵个红线……”
  端敏长公主面无表情,这话合情合理,反显得她大度,陶凛暗叹,又问了几个问题,她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这时,公主府的下人领着刑部的一名下属求见,那名下属在陶凛耳旁低声说了几句,陶凛立即变了脸色,拱手道:“长公主,事情有变,还请您跟微臣走一趟了!”
  端敏长公主不耐烦了,“什么事?”
  “微臣不才,已擒获贼人,但跟那贼人在一起的,却是已逝的林驸马的家仆!”
  端敏长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不止,却是起身了。
  穆双涵站在院中里想着骆昭翊的话出了神,正好被经过的穆戎看到了,穆戎也吓了一跳,“姐,你不是在房里歇着吗,怎么在这儿?”
  “哦,睡醒了觉得闷,就出来逛逛,”穆双涵说得面不改色,忽然眼神一凝,指着他道:“等等,你拿得什么?”
  穆戎的手背在身后,但手上拿得一杆长槍,槍头的红缨都露了出来。
  穆戎嘀嘀咕咕的解释了半天,紧张道:“姐,你小声点,这是我央求了许大哥好几天,他才送我的……”
  穆府和许府离得不远,在一个街道上,穆双涵是女孩有顾忌,穆戎就没了,经常过去串门。
  穆双涵走到他跟前,才看清那是一把木头做得长槍,说到底就是哄小孩子玩的,这才松了口气,“这要让爹看到了,又该打你了!你不好好念书,总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做什么?”
  “姐,你知道的,我又不喜欢念书,我……”
  穆柏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徐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两个人对儿子期望都很高,在穆戎很小的时候就给他启蒙了,只是穆戎野猴子似得,自小就静不下心来念书,反而喜欢到处跑,顽劣成性,只有穆柏看着念书才好些。
  并不是穆柏笨,相反,他非常聪明,就是对考状元超越他爹没兴趣。
  穆柏是典型的文人清流一类的,学些武艺强身健体他赞同,却不喜儿子跟粗人一样整日只知打打杀杀,荒废学业,偏穆戎痴迷此道,穆柏便下了禁令,在穆戎学业有成之前不准再碰这些,所以穆戎才偷偷摸摸的。
  “阿戎,你跟爹好好说……”
  “我说过好多次了,爹又不理我,”穆戎恳求道,“姐,你就当没看见行吗?”
  穆双涵轻叹,摸摸他的头,“你啊,看在这是木头做得份上,今日先放过你,有机会我会去跟娘说,让她再劝劝爹,能不能除了那禁令……只是有一点,你还是要好好念书的!”
  “姐你最好了!”穆戎欢呼一声,随即走近了,顿了一下,拉起她的手,看着有些别扭,语气却极为认真:“姐,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的,以后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其实他原本已经要放弃习武了,只是看到穆双涵遇险,他身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却只能陪着娘坐在屋中干等,那种无能和无力感令他难受,是以穆戎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本着要保护家人的信念,穆戎决定了以后要走的路。
  穆双涵没想到向来不懂事的幼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怔了怔,眼眶微热,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第13章 故意
  黄昏,天色微醺,云霞蔽日,映着满宫朱碧之色,将偌大的紫禁之城掩在繁华深处。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宫外,突兀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三殿下,是……”
  还没等驾车的人说完,前面守宫门的侍卫已齐齐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
  车内静了静,随即出来一个华服男子,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眼中却带了点沉郁之色,不过转瞬便已掩去,正是三皇子骆苍。
  “小七?真巧啊!”骆苍抬头笑了笑,一眼就看到了锦衣玉冠的华美少年,那少年像个天生的发光体,就算没了那层身份,也不会湮没在人群里,更何况他是皇后嫡子,生来就比他们尊贵。
  骆昭翊瞥他一眼,“小七也是你叫的?”
  “这里又非朝堂,跟三哥还这么见外?”骆苍也不恼,仍是笑着,“听说你最近出宫太过频繁了些,又不带护卫,行踪成谜……御史们为此可弹劾了你多次呢。”
  贵为太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没什么秘密可言,偏偏骆昭翊行事无忌,想怎么来就这么来,任性得不得了。
  “那又如何?”骆昭翊也笑了,十足的嘲讽。
  他不是有恃无恐,而是不以为然,其实骆昭翊真的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在乎太子之位,只是这话说了也没人信。
  骆苍眼神渐深,看吧,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的却是这人不屑一顾的,怎能叫他不妒不怨不恨?
  “还有事吗?”骆昭翊指了指马车,语气相当气人,“挡着路了。”
  骆苍一摆手,赶车的下属连忙让路,眼看着骆昭翊往里走,骆苍忽然道:“我府中还少一个正妃,小七觉得穆柏之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