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断交
  顾闲将在昆仑山上见过的何太冲的阴阳步伐融入身法之中,又暗踏了九宫之轨迹,再加上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其速度之快,变化之多,已经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
  而他迅疾出手,又是以天山折梅手的招法施展出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大慈大悲千叶手和千手如来掌,看似只是一沾即回,实则已打出了三掌。
  就是这样一套武功路数,峨眉派在场弟子没有一位能够看得出个中端倪来,就算是有人勉强捕捉到了顾闲身法的痕迹,也是万万看不出他招数的奥妙的。
  这其中的道理说来简单,可却无不是凝结了武学当中最博大深奥的精髓,纵然是寻常的大宗师也未必使得出来。
  灭绝师太见山下青城、五岳弟子一齐涌上,缓缓道:“顾闲,你在峨眉山上侮辱峨眉掌门,是视我峨眉派为无物么?”
  顾闲道:“绝无此意。”
  灭绝师太道:“那你屡次相逼,又是什么意思?”
  顾闲道:“何来相逼?”
  灭绝师太指着脸上的巴掌印,质问道:“你冲在我面前来,这巴掌印难道是你随随便便耍两句俏皮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吗?”
  顾闲正色道:“当年师太在峨眉大殿中同样对我出掌,那时却不曾听闻师太这般说了。”
  正邪大战前,顾闲替青城送信时,在峨眉大殿上硬生生吃下灭绝师太一掌,曾被打成重伤。
  灭绝师太急忙之中,慌不择言,脱口而出便道:“那时你不过是一个青城弟子,我愿意赐教你自是你的荣幸!”
  顾闲觉得好笑道:“那么我现在作为正道领袖,也想指点指点你,这个道理我想来是讲得通的!”
  灭绝师太一时语塞,过了半天才又有弟子替她说道:“纵是赐教,但打人不打脸,顾掌门下手未免太重了!”
  顾闲错愕道:“我见先前灭绝师太赐教丁敏君姑娘的时候也是打脸,我以为这是峨眉派一贯的规矩,我作为客,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话语方罢,青城、华山弟子统统哄笑起来。
  “是啊,入乡随俗。这话说得太对了!”
  “你峨眉欺凌各派惯了,现在总算也尝到苦头了吧!”
  “对付无耻的人,就要用无耻的法子!”
  “......”
  面对着满山腰的青城华山弟子,灭绝师太忽然陷入沉默。
  半晌而过,她方不甘心地道:“好,顾闲,你的赐教我领下了!我只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速速退去。我峨眉从此与青城、五岳两派断交!”
  顾闲道:“现在才断交么?我以为你轰走我青城掌门之时就已断交了。好,我替青城、五岳答应断交之事!”
  灭绝师太道:“既已断交,你便速速离去,我峨眉山中没有再与你相干之事了。”
  雪善良道:“纵然峨眉与青城、五岳断交,但顾掌门毕竟还是正道大人,在你处逗留一二,想必不麻烦吧。”
  灭绝师太忽然道:“那么我峨眉便退出正道联盟,从此于正道独立!顾闲此子在联盟一日,我峨眉便永不加入联盟!”
  丁敏君闻言,慌忙劝道:“掌门三思!”
  旁边许多峨眉弟子都纷纷劝说,毕竟大多数的正派都是在正邪大战之中加入了正道联盟的,峨眉如今退出,未免太过不妥。
  灭绝师太固执道:“我意已决,我身为正道人士,在何处不是行侠仗义,哪里需要拘泥于一个什么正道联盟?”
  雪善良大有深意地道:“只望日后灭绝师太不要为今日之言后悔!”
  灭绝师太冷笑道:“你二人还不快滚?”
  她说罢,当着顾闲的面,便将丁敏君拉过,厉声叱道:“跪下!”
  丁敏君跪在地上,只是低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灭绝师太道:“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那位五岳掌门什么时候走,你就什么时候站起来。”
  丁敏君低低地嗯了一声。
  雪善良叹道:“灭绝师太惩罚弟子给别人看,向五岳掌门耀武扬威,实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灭绝师太道:“我峨眉如何,还用不着你来管,送客!”
  顾闲忽然道:“我早年曾有一柄剑落在峨眉,不知是否有人捡到,可不可以还与我?”
  碧水剑是顾闲第一把使用的剑,当年不得已而落剑在峨眉祖师洞中,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灭绝师太嘲弄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都不知,谈什么五岳剑派掌门?”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柄剑是什么剑?你不会是想要贫尼手中的倚天剑吧?”
  顾闲道:“剑名碧水。虽然破烂,却比师太手中的倚天剑要珍贵的多。”
  灭绝师太大笑道:“有眼不识泰山,天下还有何剑能胜过我手中的倚天剑?”
  顾闲笑道:“正因为倚天剑是在你手中,所以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们有谁曾见过碧水剑?”
  全场无人回答。
  顾闲叹息道:“那便算了,雪小弟,我们走吧。让丁姑娘在这里一直跪着也不成样子。”
  灭绝师太又露出一抹笑容,道:“好,很好。敏君,看来这位五岳掌门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啊。那便这样吧,你在这里,一直跪到那位五岳掌门再来看你之时,怎么样?”
  雪小弟冷笑道:“这总之是你的弟子,跪多久干我们何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闲却站住脚步,道:“雪小弟,你先带人下山,我在这里逗留几天。”
  雪小弟道:“掌门,你......”
  顾闲微笑说道:“我在这里将峨眉九阳功参悟了再走,总不能辜负峨眉对我的一片心意!”
  雪善良抚掌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灭绝师太将神功敝帚自珍,想来是参悟不透,到时候说不定还可让掌门再指点指点她!”
  “峨眉九阳功:蓝级心法。乃当年郭襄女侠于少林寺中听得,最终记得一部峨眉九阳功。此‘九阳神功’名为九阳,实是阴阳并济,而峨眉九阳功记载的便是《九阳神功》中与阳相反的‘阴’。”
  顾闲盘坐在地,朗声读出《峨眉九阳功》的一句句的解释,故意要气一气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面上涨红,脸色极为难看,拂袖而去,道:“回山门去!”
  恰在此时,山下忽然有一位华山派执事弟子掠开轻功,飞快而来。
  他神情严肃紧张,贴在雪善良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只看见雪善良的脸色变幻不停,最后目光落在灭绝师太身上,带着戏谑之意。
  雪善良走上前,悄声道:“掌门,正邪之事有变。”
  顾闲正色道:“你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