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郑太后打的主意也很简单,周承辉离出孝还有两个月,杨清玉她们几个一时进不了太子府,她要杨清玉趁着周承辉还没有离开太孙宫,多在周承辉跟前晃上几回,怎么也得博个眼缘儿。
  “咱们进去吧,”周承辉看都没看杨清玉一眼,回身牵了杨骄的手柔声道。
  连平身都没有一句,杨清玉窘的玉面通红,她哀切的看了一眼杨骄,结果却发现杨骄根本没有看她,只得咬牙自己站起身,“民女给殿下带路。”
  周承辉却是打定主意连个正眼都不会给杨清玉的,郑太后想往他身边送人,原就是勋贵之家惯有的手段,他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将杨家人摆在前头,就未免有些下作了。
  周承辉不理会杨清玉,杨骄也只当没看见,安静的跟着周承辉进了正殿。
  “从太皇太后那里过来的?”郑太后看了一眼紧抿双唇的杨清玉,便知道她在周承辉那里没有讨着好儿,也是,杨清玉也就一个身份能用用了,这姿色么,比不得杨眉,跟杨骄相比也要差些。
  “孙儿见过皇祖母,回皇祖母的话,确实是从太皇太后那里过来的,”不论郑太后做了什么,周承辉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极为亲昵的神态,“太皇太后舍不得孙儿呢,孙儿也舍不得皇祖母跟太皇太后,以后不能日日过来给皇祖母请安,孙儿跟骄娘就先多给皇祖母磕上几个头,”
  梁贵妃可是一大早就跑到慈宁宫来了,她就是怕这个周承辉在郑太后跟前撒娇耍赖不想出宫,头一局周承辉赢了,总不能这一局她再输。
  “娘娘,您看这太子殿下,都娶了媳妇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冲您撒娇儿呢,怨不得皇上成天生气,说殿下到现在还没长大呢,”梁贵妃一脸笑意,贬起周承辉来,却是毫不留情。
  “父皇说的是,孤在皇祖母跟父皇跟前,从来都只是个孩子,只要父皇跟皇祖母安好,孤永远都想当个被他们护在羽翼之下的雏鹰,”周承辉抬眸看着梁贵妃,一字一句道。
  听到周承辉这么说,郑太后心一软,仿佛又看到了孙子刚被抱进坤德宫的小模样,这些年,他可不是是在自己的羽翼下长大的?“快起来吧,只要本宫在,就会一直护着你,”
  这小兔崽子,就指着一张嘴了,梁贵妃撇撇嘴,“唉,所以皇上才舍不得殿下在外头行走啊,还望殿下能体谅皇上一片爱子之心,”
  她已经从灵佑帝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了,等明天早朝,便会有人上本,建议皇上将太子关在太子府里。
  “父皇不只是对孤,就是两位皇弟也是一片慈父之心,前几日还要孤好生督促二弟的学问,孤已经在太子府里将二弟原来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将来就留二弟在孤那里,也更方便向先生们请教学问,”周承辉微微一笑,向乾清宫方向拱了拱手,一副疼爱弟弟的好哥哥模样。
  “你胡说,谁放你这么做的?我的瑞儿不用你管,”梁贵妃这下炸了,将周承瑞带在身边?这是要拿她的儿子当人质了?
  “贵妃,殿下长兄为父,替皇上督促承瑞有何不可?本宫许了,贵妃安心服侍好皇上就行了,”梅皇后不悦看着柳眉倒竖的梁贵妃,这样的城府,能做什么大事来?
  就算是以前的顾贵妃,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郑太后冷哼一声,“梁贵妃,就如皇后所说,太子教导弟弟是他做兄长的本分,而且皇后是承瑞的嫡母,皇上忙于朝政,承瑞的事情,自然要皇后多操些心,”
  梁贵妃现在一心要抱郑太后的大腿,没想到这日日请安,还是换不来她一句好话,可终是不敢跟郑太后呛声,“是,是臣妾无状了,”
  就冲着将来不再对着这些人低声下气,这个皇位,她也争定了。
  梁贵妃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一般人,一击不中,她就换人再来,不给周承辉添点儿堵,她今天可就白起这么早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手足无措的杨清玉,掩口笑道,“臣妾这才想起来,这位杨姑娘还是太子妃的姐姐呢,这杨家还真是出美人儿,一个个都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过来给本宫瞧瞧,”
  梁贵妃虽然是皇上的宠妃,出身却是提都提不起来的,现在这么被梁贵妃像唤阿猫阿狗一样往跟前叫,杨清玉登时面色僵硬的看向杨骄,希望她能出声帮帮自己。
  杨骄却根本没有帮杨清玉的心思,梁氏再不济,也是灵佑帝的妃子,这女子出嫁从夫,如何能单从娘家论高低?何况杨清玉既然决定走这条路了,就不要再端什么贵女的架子,没有哪个贵女会自轻自贱。
  “怎么?你听不懂本宫说什么?长兴侯府还真是好家教,”梁贵妃见杨清玉不肯过来,冷嗤一声,“娘娘,这样蠢笨的丫头,不如交给本宫好好教一教?”
  “娘娘想来是在太子府里呆的太久了,外头的事儿居然没有听说,”周承辉笑容恭谨,“骄娘是侯府这一代唯一的女儿,至于这位么?”
  他皱眉看着杨清玉,半天才向杨骄道,“听说当初你们侯府分出去的那一支,如今回京城了?”
  梁贵妃没等杨骄回话,叹了口气道,“太子说的没错,本宫是陪着皇上在太子府里关了十几年,外头的新闻儿啊,没听过几桩,”
  “不过么,”她冲郑太后嫣然一笑,“长兴侯府争产,郭老夫人的嫂子被出族连杨家的家坟都不能入的事儿臣妾还是听说了,”
  “杨姑娘,本宫听说你父亲身体不好?如今怎么样了?你们去年不是都回祖籍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杨家的事儿,梁贵妃可没少打听。
  这,杨清玉登时满脸通红,“回娘娘的话,民女的父亲身体尚可,”
  “尚可?不是吧?那天太医院来人给本宫请平安脉,本宫还听他们说长兴侯府下了帖子请太医过去给你父亲看诊,听说你们也是因为杨老爷病势沉重,才特意进京求医的,难道这只是你们想回京城的借口?”
  这个梁贵妃太恶毒了,杨清玉哀求的看着杨骄,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上几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说自己父亲确实病重,那她却跑到宫里来,不在床前侍疾,分明就是个不孝女!
  说父亲没事,那杨家长房,不是为了进京享受京城的荣华富贵,骗了族里么?
  杨骄看都没看杨清玉一眼,笑道,“贵妃娘娘还挺关心侯府的,臣妾堂伯父一直身体不好,这次在河内就是请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族里才特意叫他们回京城的,”
  杨骄向郑太后一礼,“臣妾这位堂姐性子软懦不擅言辞,其实她已经给臣妾送了消息,想请臣妾帮着跟太后娘娘告罪,想回去尽孝,皇祖母也知道,这儿子再有出息,也没有女儿贴心细致不是?堂姐原本是想着家里有堂妹在,可是堂妹的伤一直不愈,堂姐留在宫里,心里也是不安的。”
  杨清玉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想杨骄话里的意思了,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赶快出宫去,一个不孝之名传出去,只怕她这一辈子只能在庵堂里过了,“太子妃说的是,民女无福,愧对娘娘的怜惜……”
  郑太后冷冷看着杨骄跟杨清玉,杨家什么情况,她也查的清清楚楚的,深知这对堂姐妹是不可能携起手来的,这也是她要把杨清玉送到太子府的原因之一,有这么个姐姐在,杨骄分神与其过招儿,自家姑娘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你们都这么说了,哀家若是不肯,岂不是逼你做个不孝女了?!”说话间,郑太后却用余光看到杨骄正对梁贵妃微笑,那笑容里含义……
  “还不快谢过娘娘,”杨骄冲杨清玉使个眼色。
  “嗯,罢了,哀家也是看你这位姐姐是个灵秀的孩子,才想叫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儿,既然她放不下家里的父亲,今天就随你们出宫去吧,正好儿太子将清玉送回去,来人,将昨儿哀家收的那套头面赏给清玉!”
  郑太后嘴里吩咐着,心里却在捉摸杨骄跟梁贵妃这里头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今天这个话题明显就是梁氏提起来的,她倒不担心这两人能勾结的多深,但敢背着自己耍花样,就不行!
  “骄娘,谢谢你,”拿着自己的包裹跟着杨骄出了慈宁宫,杨清玉快走几步,向杨骄小声道。
  “不必,你们西府这些年没有少害侯府,甚至还想着毁我表姐的终身,这些事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所以,也不可能跟你做什么姐妹,今天帮你,也不过是不愿意你连累侯府,”
  杨骄头也不回将话说完,向身边的官保儿吩咐道,“去给杨姑娘备一辆车,你是殿下身边的,派个人送杨姑娘回去。”
  ☆、第200章 二百更新
  周承辉站在杨骄身边,一直含笑看着她,等她说完话,才牵了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回自己的家去!”
  至始至终,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对面的杨清玉。|
  杨清玉已经傻在原地,周承辉居然听着自己的妻子对堂姐说了这么一套无情无义的话,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觉得杨骄是个冷血无情不念家族的女人?
  这是因为太喜欢杨骄,还是因为就没有将杨骄当做妻子?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坏女人?
  “杨姑娘,请,”官保儿是万分看不上杨清玉的,但杨骄吩咐了,他不喜欢也得照办啊,“奴婢这就给你安排马车去,”
  官保儿随手招过来个小太监,“服侍好杨姑娘,这一路上要是磕了碰了,唯你是问!”
  “这位公公,”此时踏出宫门,以后只怕是没有机会再进来了,杨清玉回看身后巍峨的殿宇,鼓足勇气道,“请公公借一步说话,”
  她边说边从腕下捋下只玉镯,塞到官保儿手里,“刚才我看我家骄娘,对太子殿下极是随意,他们平时都这么说话么?”
  官保儿打量着那只水头极好的玉镯,毫不推托的接过来塞到袖子里,“我家娘娘什么时候对殿下极为随意了?亏得刚才我家娘娘才帮你说过话,没想到那些话都没落地儿呢,你就诬蔑起我家娘娘来了,呸,怨不得都说莫家不会教女儿呢!”
  收了自己的东西,却张嘴就骂自己?杨清玉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她哪有诬蔑杨骄?她只是想知道周承辉跟杨骄到底感情如何,“你,你胡说!”
  “来人,杨姑娘想起病中的亲爹,难过的口不择言了,快扶姑娘上车回家去吧,”官保儿才懒得跟这种蠢东西废话呢,耷拉着眼皮儿迈着四方步往杨骄的马车边去了。
  “又怎么了?”等马车动了,杨骄才问坐在车辕上的官保儿,“叫你指人,都这么大功夫?”
  “唉,娘娘,您还是离那些人远些吧,啧,真没一个好东西,您摊上这么个姐妹,这命也够苦的,”官保儿成天跟着周承辉,哪能不知道杨骄对杨清玉姐妹的观感,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叹息道。
  “不过是两个贪墓虚荣的女人罢了,哪里是你家娘娘的姐妹?”周承辉一看官保儿的样子,就知道他准没办好事儿,“你是个忠心的,可是帮你家娘娘出气了?”
  “那是当然,”官保儿狗腿的将袖里的玉镯拿出来,“这是杨姑娘感谢奴婢的劝说,送给奴婢的,”
  “既是谢你的,你就留着吧,”杨骄才不信官保儿满嘴胡沁呢,不过她根本不会关心到底发生了何事。
  至于杨清玉回去之后如何跟小莫氏解释,也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杨家姐妹若肯就此罢手,也算是给自己寻了条生路,若是不肯,那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也都是自己找的了。
  太子府的正院被周承辉定名为穆清院,他跟杨骄都喜欢宽敞,两人商量之后,直接将相邻的院子也一道并进了正院,这样穆清院便直接成了太子府里一座五进的宅子。
  灵佑帝还年轻着呢,周承辉这太子且得当些年,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以后有了儿女,就都住在自己身边,周承辉对杨骄说的这边儿哥哥哭,那边弟弟闹的生活十分的向往。
  太子府只有他们小两口,晚上周承辉命人摆了三席,官保儿领着手下的小太监们坐一桌,杨骄的几个大丫鬟并几位从宫里跟出来的嬷嬷们一桌,而他们小夫妻自坐一桌,大家关上门暖灶,倒也自得其乐。
  “怎么?又想什么呢?”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周承辉见杨骄一副心思沉沉的模样,柔声道。
  “想你明天上朝的事,”虽然已经知道了周承辉的安排,可是成事在天,若是有什么万一,“我在想,咱们屋里的地道,你这个头走起来,弯着腰多不舒服啊!”
  “哼,”周承辉轻笑,杨骄是在担心明天灵佑帝下了狠心,蛮不讲理的一定要关了自己,“对啊,咱们还有地道呢,真以为能关得住我?”
  可到底不如名正言顺的出府啊,杨骄歪着头看着周承辉,笑着跟他胡扯,逗他开心,“就算是皇上不关你,以后这朝政,一定是不会叫你过问了,咱们就在太子府里养花种草好了,你还喜欢什么?皇上喜欢丝竹,你呢?咱们也养上一班小戏好不好?”
  “自己养的多费银子啊,我看啊,以后咱们就叫官保儿出去打听,不论哪府请了戏班子,咱们都去蹭戏听,捎带连饭辄都有了,”周承辉顺着杨骄的话音儿胡说。
  “嗯,殿下这主意不错,一听就是会过日子的,以后殿下主政,会国泰民安,”杨骄点点头,想说的再一本正经一些,终是没有周承辉那样的厚脸皮,自己笑倒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呢,就算是皇上真下了令,过不了多久,他也得将我放出来,”周承辉轻抚杨骄的后背,安慰道。
  周承辉不必早朝,现在又出了宫,连需要请安的长辈都没有了,可是天色刚刚微明,两人就都醒来了,大家心里终是存了事,索性一起起了身,周承辉往院里练剑,杨骄则带了青杏亲自到厨上准备早点。
  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冷寂,灵佑帝将自己的意思一说,立马引来一片反对之声,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逢时,沉着脸道,“哼,都说不行,当年先皇关了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嚷嚷?”
  灵佑帝根本不去想,当年这些人在不在朝堂之上,也不去想他值不值得大家去保,在他眼里,自己被关了二十多年,除了建安帝无情之外,就是这些大臣们毫无忠心。
  “皇上,当初先皇要将陛下关在太子府中,臣等也是反对的,只是先皇笃信黄老之道,臣等苦劝无果,才叫陛下受了许多委屈,现在陛下已经将龙虎山的道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是真的还了我们大晋朗朗乾坤啊!”
  秦逢时也感受到灵佑帝求助的目光,只是他毕竟是清流出身,读书人都厌鬼神之说,若是他现在跳出来说什么“龙不见龙”,只怕明天就会有人跟他断袍绝义了。
  秦逢时希望能像顾培正那些,朝纲独断,也希望能得到灵佑帝的信任,但他却绝不肯像顾培正那些为了权利不介意背上举国骂名。
  周承辉在外经营多年,手下没有几个死忠简直是不可能的,秦逢时暗暗将今天激烈反对周承辉在太子府读书不许出门的朝臣一个个牢牢记在心里,准备着将来找到机会,一个个将他们清出朝堂。
  魏国公郑永郐是灵佑帝的外家,也是建安帝时期最坚定的□□,灵佑帝在太子府的那些年,这位表兄对他也颇多照拂,因此灵佑帝登基之后,魏国公府俨然已经是勋贵中的第一家。
  灵佑帝要将周承辉关进太子府,这个魏国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曾经是□□,现在也是□□,只不过如今太子换了人做。
  魏国公等大家都安静了,才出列道,“陛下,臣知道陛下也是一心为了大晋,当年陛下就是这么过来的,那种日子太子怎么就过不得了?”
  “国公说的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若不是先皇叫朕在太子府里潜心读书,哪有朕的今日?而且当初龙不见龙也是国师所说,朕难道要为了父子之情,将江山社稷置于危险之地?”灵佑帝觉得魏国公挺识趣,心里舒服多了,声音也和缓了下来。
  “陛下,”
  读书不用终日不出门,灵佑帝这话根本站不住脚,至于什么龙不见龙的谶言,魏国公等的就是这个,“陛下的苦心臣等都明白,陛下希望太子能专注学问,再往太子府里指几位大儒过去便是,以后每旬再由陛下亲自查问殿下学业既可,如此父子相得,才是大晋的佳话。”
  魏国公仿佛没有看到灵佑帝越来越青的脸,沉吟了一下,“当初先皇请国师算出的谶语,是按您跟先皇的八字跟当时的天进算的,微臣觉得并不可信,当年家父跟臣,都苦求过先皇不要那么做,”
  这是拐着弯儿不让自己关了周承辉啊,灵佑帝算是看出来了,这朝堂上,到处都是周承辉的人,可他要只是为了叫周承辉多读书,何必如此劳师动众?他要断的是周承辉对整个朝堂的影响,
  “朕原也不相信那些黄老之道,甚至在太子府这些年,心里对父皇还是有所怨言的,可是这些年我大晋风调雨顺,四海升平,可见张天师的谶言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有坐在了这个位子上,朕才真正体会了父皇当年的一片苦心,朕是大晋的君王,太子是大晋的储君,牺牲一点儿父子之情,换了国泰民安有什么什么可不舍的?”
  原来皇上居然也被龙虎山的臭道士给骗了?这下满朝文武都不淡定了,大晋哪里来的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他们怎么没看见?说内忧外患奸佞当道还差不多!
  “原来皇上已经请国师算过了?这次还是龙不见龙的卦象?”魏国公再次阻止纷纷准备开言劝谏的朝臣,向灵佑帝拱手道。
  “是啊,朕已经请张天师算过了,怎么?你们还信不过朕?”见魏国公声气弱了,灵佑帝挺直腰杆大声质问道。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之前跟着先皇左右时也常听天师讲道,这种龙不见的卦象万年不遇,哪里就又遇着了?”魏国公是准备跟灵佑帝顶到底了,左右他是郑太后的亲外甥,只要太后不倒,灵佑帝就拿国公府没有办法。
  “来人,将张天师请上殿来,”不信不是?他今天就叫张天师当场演算了,灵佑帝之前也是亲自见过张天师的,那牛鼻子可是亲口答应过的,会照着当年的卦象准备。
  头戴五岳冠,身深紫色法衣,脚踩云履的张天师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现任的张天师继先张天师之后,一直陪在住在建安帝的无极宫中,每日与建安帝讲经炼丹,因此朝臣们都是认识的,大家见他这么快又为灵佑帝所用,对这个所谓的天师满心鄙夷,这哪里还有一点儿出家人不沾红尘事的样子?
  “见过张天师,”魏国公对张天师还是十分客气的,他向张天师拱手一礼,才道,“听陛下说,你为陛下推演过大晋的未来,又推出了龙不见龙的卦象?”
  张天师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灵佑帝,沉吟一下道,“贫道确实是奉皇上之命为大晋的未来推演过一次,用的也确实是我们龙虎山世代相传之法,只是却没有推出国公所说的‘龙不见龙’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