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也不能误了你小姨的工作啊!你知不知道这份工作对你小姨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秦大海咬咬牙,猛地上前,拽住秦悦的胳膊就往外走,“出去说。”
  然而,秦大海最终还是没能将秦悦拉走。只因韩韬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对韩韬,秦大海不是没有忌讳的。接连好几次都被韩韬撞上他和吴楠的事,如若韩韬说出去,他和吴楠的日子都会很不好过。
  韩韬没有说话,直接将手放在了秦悦被秦大海扯住的胳膊上,微微使劲,帮秦悦挣脱了秦大海的钳制。再之后,挡在秦悦面前,迎上秦大海的不善注视。
  秦大海气的差点就动手了。要不是韩韬不是他的孩子,要不是他们此刻身处食堂,秦大海的巴掌肯定会大力落下去。不过最终,秦大海还是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韬要是不放心,也跟着一块出来吧!”
  眨巴着眼睛看着韩韬和秦悦跟在秦大海身后走出食堂,卫景拿筷子戳了戳崔琪琪:“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崔琪琪没说话,拉回视线见周遭同学都在探头探脑,皱了皱眉头:“先吃饭。”
  卫景也知道现下不适合开口多问,耸耸肩,保持缄默。
  “小悦,你说吧,你到底想要爸怎么样?”未免秦悦再有其他小动作,秦大海觉得,他还是需要事先问清楚再做打算。离婚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若他和吴楠的事再闹得人尽皆知,他怕是没法继续在灵溪镇立足了。
  “离婚。”很坚决的两个字出口,秦悦的语气毋庸置疑,斩钉截铁,“我不管你准不准备跟吴楠一块过日子,你必须跟我妈离婚。然后,财产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别再轻易听吴楠的挑唆。否则,我会另择其他手段来为我妈争取应得的权益。”
  “小悦,你口口声声都是你妈,怎么都不为爸爸想想?难道就因为爸爸跟你小姨在一起,以后你就不认爸爸了?”现如今的秦大海,尚未抱过还没出生的秦帆,也未体会过疼爱儿子的欢乐。也所以,他对秦悦这个女儿仍是有感情,颇为看重。
  “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跟吴楠厮/混在一起。在你选择背叛我妈、背叛我们这个三口之家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了我这个女儿。所以,别再说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来欺骗我,你做不到对我的承诺,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陪在我身边长大。”秦悦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随后,冰冷的视线投向秦大海,“等到吴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和我妈将彻底被你从人生轨迹中抹去。论到无情和狠心,我比不过你。”
  “我不……”秦大海想说,他不会这样对待秦悦,哪怕吴楠为他生了儿子,他也依然疼爱秦悦这个女儿。可话到嘴边,他愣是说不出口。
  “你不会这样对我?你说不出口吧?因为你心底比谁都清楚,你根本就做不到。”秦悦冷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看向秦大海,“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公平点,把家里的财产对半分。房子和食堂的产业都留给吴楠肚子里的孩子,存款给我。反正我是女儿,赔钱货,拿钱就能打发,不是吗?”
  秦大海张张嘴,没有反驳,却也没有答应。吴楠说了,要是他敢把钱都给吴桐母女,她就跟他没完!在吴楠眼中,把镇西边的那套房子留给秦悦,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知道你不想答应。或者说,是吴楠不准你答应。没关系,我们可以请法院裁决这件事。只不过,到时候如若闹得太难看,我们学校食堂下一年的承包商估计得换人了。”秦悦并不怕秦大海不答应。她手中握着秦大海和吴楠的把柄,随时都是捏死他们。
  ☆、第47章 朋友
  秦大海虽然爱吴楠没错,但也还没爱到可以放弃事业的地步。灵溪初中的承包权,对他而言无疑有着极大的诱惑。也是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
  默默接受了秦悦的威胁,秦大海怏怏离去。
  看着秦大海走远的背影,秦悦眼中冷光闪过,面上尽是鄙视。爱情、家庭、事业……什么都想要,未免太贪心了点。
  而韩韬,视线落在秦悦毫不掩饰厌恶情绪的脸上,未有任何的言语。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很不巧的,就撞见了过来检查纪律的班主任。
  “韩韬,你过来一下。”冲着韩韬招招手,班主任径自走向楼梯。
  这便是要去老师办公室问话了?秦悦不放心的看向韩韬,刚想上前跟班主任解释,就被韩韬拉住了。
  “没事。”丢下这么两个字,韩韬面无表情的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班主任。
  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秦悦神色复杂,久久没有回神。
  “秦悦,你站在外面干什么?晚自习已经开始了,赶紧回教室。”无意间发现站在外面的秦悦,李立行走了出来。
  没有回答李立行,秦悦点点头,进了教室。
  “哎,秦悦,怎么就你一个人?韩韬呢?”一见到秦悦,卫景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安静!”李立行一声冷喝,冲着卫景,也是警告秦悦。
  无语的耸耸肩,卫景可以确定,李立行是故意的。不管是看不惯他,还是看不惯秦悦,他们这位班长大人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秦悦本来也没想回答卫景,听到李立行发话,当即闭紧嘴巴,坐下看书。
  韩韬是在二十分钟之后回来的。秦悦刚想问问班主任找他是什么事,不过碍于前排的李立行,按耐住问话的冲动,写了一张纸条丢过去。
  韩韬的回复很快,看到纸条上的答案,秦悦轻轻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为了她,她没有牵连到韩韬。
  “奥数比赛?”休息时间,卫景看着韩韬的眼神近乎崇拜。太厉害了!他这种学渣根本达不到的境界,碰都碰不到的边。
  “嗯,半个月后。”韩韬说话的同时,就看向了秦悦。虽然秦悦没有扭过头来,他依然可以确定,秦悦有认真听他的回答。
  “咱们班上只有一个名额吗?”跟卫景的关注点不同,难得崔琪琪也关心起了学习以外的事。
  “班主任是这样说的。”名额的事,韩韬并不清楚。但班主任的意思是,他们班只选了他去参加,想必是只有一个名额的。
  “哦,这样啊!”说心里话,崔琪琪有些失望。不过她和韩韬的成绩摆在那里,韩韬确实要胜上一筹。如此想着,崔琪琪深吸一口气,转身拿出最新买的参考书递给了韩韬,“你可以看看这个,也或许对你有帮助。”
  “谢谢。”没有拒绝崔琪琪的好意,韩韬接过了那本参考书。
  “好姐妹,中午请你吃饭。”一直假装认真写作业的秦悦终于抬起头,悄声对崔琪琪说道。他们班上就属崔琪琪的参考书最多,也最齐全。
  “你哪天没有请我吃饭?”崔琪琪一本正经的问道。
  要是换了以往,崔琪琪不可能把自己的参考书借给班上的同学。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是她的竞争对手。学习成绩不够好的同学,根本就不可能用得上参考书。她爸爸是校长,从小家里对她的成绩就要求的特别严格。如果可以,她是希望时时刻刻都能保证第一名的。
  不过从这学期开始,崔琪琪的心态慢慢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起初班主任组织一帮一的时候,崔琪琪是不怎么情愿的。她自己的学习时间都不够了,哪来的时间去管其他人?
  直到跟秦悦成为同桌,崔琪琪的心里都有那么一丝别扭。反而是秦悦和卫景的对话,给她留下了些许好感。她当然不是在意那一顿饭,又或者一罐可乐,她只是在某一瞬间忽然觉得,她是被期待的。
  秦悦和韩韬的关系很好。这是崔琪琪很快就发现的事实。换而言之,对于秦悦来说,并非只有她这个同桌可以督促其学习。如果秦悦想,大可让韩韬帮其提高成绩。
  这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崔琪琪想装不知道都不行。而也就是有了这样的认知,崔琪琪才越发觉得,秦悦很是看重她这个同桌。也许,这就是秦悦所说的“朋友”?
  朋友啊……崔琪琪以前不觉得她需要朋友。在她的世界里,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但是伴随着跟秦悦接触的时间变长,她渐渐习惯了有人陪着一起去食堂吃饭的生活,也渐渐开始关心周遭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这段时间下来,崔琪琪的感受是:有些麻烦,却也不失趣味。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崔琪琪想象中的那般枯燥。反之,尝试着接受转变过后,她的生活反而丰富多彩了起来。有朋友互相关心、有朋友互相吐槽,还有朋友一块讨论学习……前两者是秦悦和卫景,最后那位则是她刚刚借出参考书的韩韬无疑。
  “那今天多加一碗汤?”秦悦笑着说道。
  “行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明明她借给的人是韩韬,偏生秦悦要来道谢,崔琪琪心下嘀咕,嘴上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前排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李立行面色铁青的走出了教室。
  正在聊天的秦悦和崔琪琪皆是被吓了一跳。茫然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李立行大步离开的身影。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嫌咱俩太吵了?可这会是休息时间啊!”对李立行,秦悦的定位永远都是维持班级纪律的好班长。
  “不知道。”崔琪琪摇摇头。同样身为优等生,她可以理解不愿被人打扰学习的烦躁心态。如若李立行是正在做题,恰好思路被她们干扰到,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第48章 竞争
  李立行当然不是因为学习被打扰,这才生气走人。他更在意的,显然是去参加奥数的名额为什么给了韩韬,而不是他。
  李立行承认,韩韬平日里的成绩比他好那么一点。但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他放弃去参加奥数的资格。如果说他们班只有一个名额,那么他希望可以跟韩韬公平竞争,而不是像这样平白无故的被蒙在鼓里。
  “公平竞争?”得意门生突然跑来办公室找他说要跟韩韬一较高低,班主任倒没生气,更多的则是诧异。他原本也考虑过李立行,但名额只有一个,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让韩韬去参加。
  “是。我希望老师能拿出一套奥数试题,让我跟韩韬比一比。”无路如何,李立行都要争上一争。为了今年的奥数比赛,他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就这样放弃比赛资格,他不甘心。
  “这样……”如果是别的学生提这样的要求,班主任肯定是不会搭理的。但是,李立行不一样。
  身为初一一班的班长,李立行自开学以来就一直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团结同学,尊敬老师,有担当,也是个负责任的好干部……
  在班主任的眼中,李立行有无数的优点,当得起他的另眼相待。
  也正是因着这样的理由,班主任做不到一口拒绝。再三考虑过后,班主任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于是这天晚自习的后半节,韩韬再度被叫出教室。直到晚自习结束,都没有回来。
  久久没看到韩韬的身影,秦悦一边慢腾腾的收拾东西,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去老师办公室那边找找看。
  想到就做,秦悦扭头对崔琪琪说道:“你先回寝室,我去老师办公楼一趟。”
  “嗯?找韩韬吗?”崔琪琪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即便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训斥,也用不了一个小时。更何况被叫去的还是韩韬,全年级第一的尖子生。
  “班长也没回来呢!”卫景插嘴道,“难道是班长去跟班主任说了些什么?”
  秦悦自然也注意到了李立行的缺席,微微皱皱眉头,却是没有搭话。不管怎样,她还是得去一趟才安心。
  “一起去吧!正好我把大家的语文作业送去老师办公室。”看出秦悦的担忧,崔琪琪拍拍桌上的一叠作业本,提议道。
  崔琪琪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无疑是最好的借口。而秦悦,以天黑为借口陪崔琪琪一起去,自然没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
  “好。”感激的看着崔琪琪,秦悦主动帮忙把作业本都抱了起来。
  “哎哎,分我一半,我送你俩过去。”有热闹看,卫景是格外有兴趣的。敏捷的站起身,二话不说就从秦悦手里抢了一大半的作业本抱在怀里,“放心放心,我就送你俩到办公室门外。然后你俩进去,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显然,卫景是打定主意要去偷听的。不过事实上,秦悦也是这样的想法。也所以,她没有拒绝卫景的同行,三人一同走向老师办公楼。
  办公室里,韩韬和李立行都在,却是各占一桌,正埋头奋笔疾书。班主任就坐在一旁批改作业,时不时的会抬头检查一下两个得意门生的进度。
  崔琪琪走进去的时候,很巧就发现韩韬就坐在他们班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此般一来,她想要一探究竟的事情就格外容易了。
  换了秦悦或者卫景进来,估计要花好一会儿时间才能看懂韩韬正在写的是什么试题。然而崔琪琪不一样。同是优等生的她,只需要几秒钟的斜瞟,就能确定将韩韬留在这里的原因即是往年的奥数测试题。
  “奥数测试题?还是往年的?”跟着崔琪琪走下楼梯,秦悦越发疑惑了,“不是说只有一个名额?怎么班长也坐在那里?”
  “感觉好像是在竞争。”卫景虽然不爱学习,在其他方面脑子却是转的飞快。他刚刚有仔细看过,班长一边做题一边瞄向韩韬,似乎在确定韩韬的做题速度。
  “如果真的是在竞争,那就太不公平了。”崔琪琪本来没有多想,听到卫景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我今天借给韩韬的那本参考资料,班长也有一本。早在上个月,班长就已经开始做了。”
  “什么?”卫景眨眨眼,惊呼出声。要是班长早就做过这些题,那韩韬不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他们做的应该是班长还没做过的试题。不然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以班长的速度,不可能同一套试题到现在还没完成。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班长好像是落后韩韬一题的。”秦悦神色认真的分析道。虽然李立行和韩韬都是趴在桌子上,但李立行显然做的是试卷左边最下面一道题,韩韬写的却是右边最上面的那道。试卷空出的是哪边,一眼就能看出。
  “那也不一定。奥数题又不是填空和选择,随便记个答案就能搞定。后面那些大题都是要按步骤来的,也或许班长忙着回忆标准答案,所以慢了一点呢!”私心里,卫景认定了李立行的动机不纯。毕竟是李立行先跑出教室,然后韩韬才会被叫出去。此刻两人同时坐在办公室里做题,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李立行脱不了干系。
  “回忆答案和按着自己的思维做题不一样。”在这一点上,崔琪琪比较有发言权,“前者是死答案,除非真正参透,否则就算记住标准答案,也很容易在步骤上出错。更何况奥数试题讲究的是思维缜密和逻辑性,光靠死记硬背答案肯定不行。”
  “我也觉得韩韬更厉害。”对韩韬,秦悦有着极大的信心。如此想着,秦悦忽然就不觉得紧张了,伸手拉住崔琪琪,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寝室。不然待会熄灯查寝,就来不及了。”
  听到“熄灯查寝”这样的字眼,卫景连连点头,打了个招呼拔腿就跑。男生寝室比女生寝室要远一些,他得赶紧才行。至于韩韬,既然秦悦说了没问题,那肯定就没问题了,他也对韩韬有信心!
  ☆、第49章 汇演
  韩韬和李立行的竞争,最终以韩韬的胜利而结束。对此结果,班主任并没有觉得意外。韩韬的成绩确实比李立行要好那么一点点,毋庸置疑的事实。
  反而是李立行,不敢置信的看着韩韬的试卷,好一阵没说话。这套试题,他是做过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标准答案参透。尤其是最后两个大题,困住了他。
  但是李立行没有想到的是,韩韬不但比他先做完试卷,分数还比他的高。怎么可能?明明他已经做过一次的试题,居然还是输了吗?
  这一天晚上,李立行和韩韬回寝室的时间都比较晚。两人是由班主任送回去的,查寝老师没有为难,同寝室的其他男生也没敢出声多问。
  次日清晨,卫景悄悄拉住韩韬,小声探听起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