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医科学霸点头表示赞同:赖这个词用的很恰当,十分严谨。
  陆焚好像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金饰链子硌得慌,开始陆陆续续往下摘,理所当然道:凭本事赖下来的那也是劳动所得,脸也是一种天赋。
  纠正。谢昱说,你的脸也就是一般,骨头倒是长得挺好看,和书房里的那个骨架差不多,属于完美体态,可惜了找不到你的尸体。
  说这话的时候,谢昱的表情是一种很真切的失落和遗憾。
  差点成为下一个摆在书房的大型骷髅手办的陆焚:
  倒也不必如此偏爱。
  见谢昱准备冲沐浴露,不想粘泡沫的陆焚带着哗啦啦的水花从浴缸里一个翻身起来站在了谢昱的身后,谢昱身上黑色的衬衫被彻底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谢昱咬紧牙根,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养这么个玩意儿是不是想让自己早点被气死去下面报道。
  陆焚弯下腰,肤色微深的手指在谢昱凹凸不平的后背上暧昧地轻划,放低声音:当家的,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疤痕?
  谢昱皱了下眉,很想把手上的猫糊陆焚一脸,但是想想看比起洗陆焚,还不如洗小黑猫来的省事,默不作声地忍了:旧伤。
  陆焚:哦你衣服都湿了,要不就脱了一起洗呗?
  谢昱无语:你是不是很无聊?
  没等陆焚嬉皮笑脸的接话,谢昱紧接着开口: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喜欢女人的吧?
  陆焚只是挑了挑眉,没吭声。
  谢昱懒得理没事就想作妖的陆焚,将冲干净的小黑猫抱在浴巾里面一边搓一边吐槽:你看我的眼神只是在欣赏,不是感情上的爱慕,天天嘴炮你是嘴上按了个发动器不弹射憋得慌?
  陆焚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看来当家的很有经验?
  谢昱懒懒道:不才,男女通吃,从小被表白到大,还有什么要问的?
  嘲讽的话都被说完了,陆焚一摊手。
  谢昱很满意地享受接下来的安静时光,打开吹风机开始给小黑猫吹干。
  陆焚闻了闻自己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满意地趴在床上,尾巴尖一下一下地翘动着拍打柔软的被面。
  谢昱拉开衣柜,背对着陆焚解开衬衫扣子将湿漉漉的衬衫从身上剥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把自己装进黑猫壳子里的陆焚光明正大的欣赏美人半裸的画面,黑色的西装裤挂在精瘦纤细的腰肢上,原本应该莹润完美的肌肤被狰狞的疤痕撕裂开来,没入皮带下方。
  除了背部的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谢昱的右臂内侧还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手术缝合伤口,如同蜈蚣一般盘踞在苍白的肌肤上,随着肌肉的用力上下起伏。
  陆焚看着谢昱用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开口:是生前的伤?
  现在的谢昱不论受多重的内伤外伤都会自行愈合,身上的疤痕多半是生前留下。
  车祸死亡时候的伤。谢昱淡淡回答。
  正把毛巾放下准备穿衣服,身子因为背后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往前倾了一下,谢昱转头看向肩膀上的黑猫陆小焚表情终于开始不耐烦:下去。
  陆焚非但没有下去,反而稳稳蹲在谢昱的肩头,低头舔了舔谢昱靠近肩膀的那道肉粉色的疤痕。
  被猫科动物带着倒刺的舌头冷不丁舔舐敏感的疤痕,谢昱整个身子一颤,一把拎起陆焚反手甩了出去。
  陆焚在空中灵活翻身,轻盈落地,后腿用力跳到床上踩了踩又趴下来,对上谢昱可以称得上气急败坏的眼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生什么气嘛,你不都说了我是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直男?
  男人间的碰触不是很正常嘛?当家的反应这么强烈,该不会尾音十分欠揍地拉的老长。
  被反将一军阴阳怪气回来的谢昱冷笑一声,两步过去抓起床上的黑猫开门、扔猫、关门,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是夜
  被关在卧室外的陆焚屈膝侧坐在露台上,月光洒进窗户给陆焚整个人镀了一层月白色的光。
  他用牙咬着左手的手套摘下来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嘴里叼着黑色长手套的陆焚对着月光静静注视着自己手腕内侧靠近脉搏处的金色圆形纹样,想起白天谢昱说的那番话。
  阎王令吗。
  *********
  几日后京市北凉山墓园
  郭常山放了一束百合在田芯的墓前,站在那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墓碑上田芯的照片没有笑容,眼神带着忧郁,静静注视着前来吊唁的人们。
  谢昱站在郭常山的身边,视线越过面前沉默的墓碑望向远方。
  郭常山已经不记得那个叫做田芯的女孩真正鲜活的模样,这个时候他倒有些遗憾那个曾经和他走过半场婚礼的鬼新娘如果是她,会不会更好?
  不那个聪明又隐忍的姑娘,事情怎么会那么荒谬离谱。
  郭常山牵动了嘴角,最后看了眼田芯的照片,将这个姑娘记在了心里。
  他对谢昱说:走吧。
  谢昱却道:你先走吧,我再去看一个人。
  郭常山点头:好,停车场等你。
  顺着石阶向下走,谢昱回想起前两天孟轲送来的结案报告,拜托孟轲出面安葬了那个明明已经十四岁却看上去只有十岁模样的孩子。
  站在小姑娘的墓前良久无言,谢昱从衣兜里取出一支用纸折成的白色绣球花,蹲下身轻轻放在墓前。
  死亡与重生,告别与重逢,谢昱早已经见了太多次。
  他站起来拍了拍小姑娘的墓碑,轻声道:再见。
  *********
  喂?师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却带着笑意的声音:谢昱啊,你可是好久都没和师兄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谢昱半靠着书桌,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多谢师兄关心,一切都好。
  唉,你小子啊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谢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有件事想问您师兄还记得和我一起拜入老师门下的王光济吗?
  那边的声音有些诧异:老师每一年只收一个学生是铁打的规矩,哪来的和你同级的王王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信那个骚东西真是个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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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宝贝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我为鱼肉
  叮咚
  斯辰挂着笑对上门后的空空如也,嘴角的弧度停滞了一下。
  从门把手上跳下来的陆焚鄙视地扫了眼呆站在门口的斯辰,迈着猫步一个跳跃稳稳挂在了沙发扶手上趴着不动了。
  孟轲从斯辰身后绕出来,对开门的陆焚说了声谢谢,然后拎着手里的一兜水果走到厨房门口,敲了敲敞开着的厨房门。
  正在里面忙碌的郭常山回头见是孟轲,笑了下:来啦!你们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孟轲将水果放在水池旁边拆开袋子:他们估计在外面有话说,郭医生收留我一下。
  郭常山闻言笑出声,切着手底下的豆角:怎么,还是拿你家的顾问没办法?
  孟轲开始洗苹果,叹了口气:小祖宗。
  厨房外的斯辰和陆焚又杠上了,一人一猫坐在沙发的两端你来我往嘴炮打得毫不客气,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的谢昱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的中央,手指一直在右手腕缠着的黑色皮绳上摩挲。
  斯辰感受到脊梁骨发寒,眼角的余光瞥见谢昱的动作,果断消音。
  陆焚刚刺了一句斯辰,就见谢昱缓缓转过头来盯着他,收回正得意洋洋晃来晃去的尾巴,颇为乖巧地喵了一声。
  斯辰:这次的阴器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坚持时间久一点?
  谢昱手腕上的黑色皮绳是斯辰前段时间刚抵达京市就送来的阴器,前段时间谢昱耗损阴器的频率实在是太高,斯辰又被别的事情拌住没空生产,让谢昱着实过了一段时间没有武器的裸奔状态,不过
  还没用。谢昱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太习惯。
  啊?斯辰没反应过来,迟疑道,我给你已经快一周多了吧?难道升职了判官就这么悠闲了?
  按照以前的频率,谢昱打个两三回架就得耗损一件阴器,虽说现在是升了职,但按照斯辰的了解,判官不是有对身周范围内符合条件的任务阴魂进行引渡的职责?没道理这么长时间都碰不着一次厉鬼吧?更何况还有这次的田芯,不是说见面就打了一架?
  旁边扶手上趴着的陆焚嗤笑了一声,胡须动了动:谁能碰得到我护着的人?
  这回斯辰没去呛声陆焚,看清楚了谢昱眼底的笑意和无奈,对陆焚正色道:好吧,我来的时候本来想抢了一桌子的鱼让你没得吃,现在都归你了!
  然而等到几人坐在餐桌边准备开动的时候,斯辰和谢昱看着桌子中央的那两条烤鱼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这次是郭常山特意下厨大展身手请了因为田芯的事东奔西走好一阵的几人吃饭,问过斯辰孟轲之后大早上去早市买的新鲜肉菜鱼虾和蔬菜,桌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十分丰盛。
  郭常山率先举杯说了两句,几人碰了杯之后也就不端着讲究了,招呼发小:
  昱啊,你自己顾你自己和陆先生啊,这烤鱼我做了好久呢!之前院里bbq多少小姑娘称赞我的手艺来着,快尝尝!
  谢昱的筷子在半空中有些犹豫,对着中间的那条鱼迟迟下不去筷子。
  孟轲侧头问斯辰:怎么?不是来之前还说要抢光桌子上的鱼?
  斯辰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的嘴唇动了动,轻咳了一声:我觉得陆先生最近辛苦了,他把大昱昱保护得这么好,这些鱼我怎么能和他抢?太不懂事了!我吃虾就行吃虾就行
  说着就推着孟轲的胳膊让他的筷子远离桌子中间的那盘烤鱼。
  陆焚的鼻子动了动:这味道挺香的,没想到咱们里面还有个会做饭的。
  这话的确不是客套,这鱼做的香味确实招猫。
  比起谢昱做的还多了一种很奇特的香味。
  郭常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是!单身男人的必备手艺。
  谢昱原本伸到香干炒笋的筷子转了个弯,对着桌子中间的烤鱼下了第一筷,夹了老大的一块鱼肉放到陆焚面前的碗里。
  陆焚把猫猫脑袋埋进碗里两口就将没有刺的烤鱼吞了下去,眼睛一亮。
  好吃!
  谢昱从陆焚的眼里看出了满足和喜欢,眉梢微挑,用筷子别开郭常山屡屡想要夹鱼肉的动作,三两下将大半条江团扫进了陆猫猫的碗里。
  郭常山努力了半天一口鱼肉都没吃上,不仅那条不让吃,另一条谢昱也不让他的筷子碰,好脾气地转头去吃别的菜,嘟嘟囔囔地叹气:嫁出去的大昱昱泼出去的水,有了猫猫忘了哥,唉,我连口鱼都不配吃
  同样被斯辰三番四次拽衣服不让夹鱼的孟轲已经敏锐地察觉出什么,筷子十分自觉自然地避开烤鱼。
  谢昱把另一条鱼也扒拉到陆焚的碗里,笑得十分温和:好吃就多吃点。
  陆焚吃鱼的动作一顿,整只猫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在家也套着黑猫壳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发现谢昱对毛绒绒的生物容忍度十分高,吃饭可以喵喵叫被喂,平常扑过去粘着人也不会被骂但是原来当猫的待遇还可以这么好的吗!
  一顿饭吃完,陆焚一只猫解决了一盘烤鱼,桌子上其他的菜也被四个大男人扫荡得干干净净。
  将碗碟都放进洗碗机,谢昱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问郭常山:你今早没去超市?
  超市的菜和肉哪有市场的新鲜,我早上出去晨跑的时候特意拐去早市买的。郭常山也在沙发上坐下,结果孟轲丢过来的苹果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老板面相看着挺和善,买两条便宜了五块钱呢。
  晨跑?你?谢昱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被我爸赶出去晨跑的。郭常山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间谍干的好事,把我这半年的体检报告发给了老爷子。我爸当天就挥着鸡毛掸子兜头就是一顿骂,大早上五点不到把我赶出去晨练。
  不就是亚健康外加一点小毛病?现在的人谁身上没点小毛病,更何况医生这种堪称老黄牛般工作强度的职业。
  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就对他的身体状况这么敏感。
  谢昱:emm晨跑挺好的,继续保持。虽说郭常山同志的寿命的确不短,但有些事还真不好说,毕竟躺床上偏瘫十几年和活蹦乱跳十几年哪个不是活?
  吃饱喝足的陆焚大大打了个哈欠,惬意地将脑袋枕在抱枕上,两只前爪往身底下一揣,尾巴尖一晃一晃地撩拨着谢昱的大腿。
  斯辰十分郑重地清了清嗓子,眼神不停地瞟向沙发上趴得舒坦的陆焚,一边提高了嗓音问郭常山:你买的时候是活鱼吗?摊主真的很好心,少了这么多呐?
  郭常山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可不是嘛!不过我看他好像给每个来买鱼的都打了折扣的,估计是宣传手段嘛!那一排就他那的鱼买的最快,我买的时候那盆里可就剩四五条了。
  陆焚的尾巴不动了,黑色的小耳朵支棱起来。
  总感觉对面那个小白脸在闷着什么坏水。
  问那么多关于鱼的事干什么?
  啧,今天这鱼上面阴气和煞气可有点重,怪不得咱们的陆先生吃这么香。斯辰抬手挠了挠侧脸,把自己渐渐挪到孟轲的身后,活物的身上有这种阴煞之气的可不多,上次见还是在苗疆,你们猜怎么着?那边的苗人用尸体养蛊,把尸体扔进蛊虫堆里啃食,沾染了尸体阴煞之气的蛊虫就会带着这种邪气,这么养出来的蛇虫鼠蚁蝎子什么的可凶了!